了,形如乞丐十分狼狈。
他不知不觉走入北境战线,再抬头时已是黄沙漫天。
此刻残阳晚照,乌鸦如云,泛黄的土中,折断缺口的刀剑斜斜插着,断了的旗杆兀自被风吹动,黑色燕字旗。
“站住!你是何人?胆敢擅闯边境重地!”一个粗狂的声音把李长风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早已有长枪抵住自己的去路。
李长风:“你们如今坐镇北境的将军是谁?请允我一见。”
“住口!”那将士猛地抽出长刀,指着李长风:“擅闯战线重地,轻者重杖五十,重者斩首,你还不快滚!”
李长风看着抵住自己胸口的刀锋,叹了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喊出声。
只是奇异的是,这声音却未曾经过面前的两位执刀将士,而是直接越过他们,在他们身后爆发。
“李长风在此!请将军出面一见!”
“李长风在此!请将军出面一见!”
“李长风在此!请将军出面一见!”
此地虽然空旷,但李长风的声音却来来回回荡漾,丝毫不衰竭,在黄沙之中回荡。
那守境将士呆若木鸡,从未听闻如此近乎近乎神迹的手段,但他回转过来,忽然持刀斩过去。
“大胆!”
北境将士大都满腔热血,即便李长风是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修行者,但他们既然站在此地,肩膀上的责任便不允许他们后退,哪怕付出生命。
李长风脚步轻错就避开这刀锋,似他这等境界,寻常的刀剑
已无足以伤害到自己,或许唯有天狼境之上的修行者全力一击才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然而李长风佩服这些将士的无畏精神,因而也不愿出手伤害他们的性命。
钢刀从李长风的头顶斩落,李长风往后退了半步,那将士手握刀柄,满身的杀意,可不论他如何挣扎努力,那刀锋距离李长风永远只差一点点,李长风的发丝清扬,堪堪从刀锋中穿透而过,实是诡异到了极致,灵动到了极致。
“力道足够,但是准度差了。”李长风轻轻在刀锋上一弹,顿时有一套滔天力量从刀锋传至刀柄,直把那将士的虎口震的要发裂。
就在这时,猛然有个威武的声音大喝:“住手!”
李长风夹住刀锋立定,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高坡上身披铠甲手握长刀,横刀立马的威武将军,不是那秦千骑又是何人?
皇城锦衣卫秦千骑来到北境之后,整个人更加的威武雄壮,浑身黝黑,此刻越发像一个黑面阎罗,怒目所向,直叫人退缩。
李长风看到他,心头一喜,秦千骑看到了对方,也露出了灰心的笑容。
“长风,手下的人不懂事,你一个堂堂神王境修行者还和他们一般见识?”秦千骑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李长风听了,松开手指道:“我只是一时手痒和他们过过招而已。”
秦千骑下了马,和李长风狠狠的抱在一起。
两个人在黄沙之中哈哈大笑起来。
那将士收回长刀,赫然发现刀面上两根清晰可见的纹路,连李长风的指尖纹路都深深的刻在了上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神王境的修行者,果真太可怕。
李长风跟随秦千骑走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滚滚黄沙和断壁残垣,鲜血已把城楼染红,遥遥望去,远处想阵线依稀可以看到斗大的‘燕’字。
滚滚黄沙十万里,阴风卷地垒尸骸。
李长风喃喃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秦千骑:“长风,你已去过了天阙宫是吗?”
李长风收回目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天阙宫了。”
秦千骑苦笑:“我们都陆陆续续听到这个消息,但大家心中还存着一份希望,至少山河破家国还在,如今国破家亡,恐怕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了。”
李长风看着秦千骑:“你们为什么不撤军?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样下去唯有战死到最后一人,否则是不会罢休的。”
秦千骑:“长风,你知道王莽将军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李长风想到了那个老将军,只是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秦千骑:“王老将军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两句诗来自《木兰辞》,自领命而出,我们的命早已不在自己手中,我们的肩负九州的荣耀,就算战死至最后一兵一卒,这也不过是命数使然,我们也不会后悔的。”
秦千骑喃喃说:“他已经死了。”
李长风一惊。
秦千骑:“他不是被敌军所杀,是疲劳过度,死在营帐中,我想对一个军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