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红妆眼神冰寒:“你说什么!”
金光骤然变成利剑,朝着李长风刺过去。
李长风身形未动,但在解红妆的眼中,他明明已经动了。
一道剑鸿刺来,和金色利剑相互撞击。
这二人的水池之上,竟然浮现一丝空间裂缝。
屋外的春风吹进来,屋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沸腾的沐浴香汤,却照不亮那漆黑如墨的裂缝。
这处的空间,已经被切出了一道口子。
李长风和解红妆再度被逼退半步。
李长风:“圣女殿下,你借助红妆的身体,能发挥几分力量?如果不是顾及红妆的身体,我现在斩了你都能做到。”
解红妆冷冷眯眼:“若非这凡胎约束本殿下,似你这等微末修为根本不入我的眼中。”
李长风冷笑:“吹牛谁都会,你等着,我一定把你从红妆的身体中抹掉,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解红妆正要说话,李长风一道剑鸿飘过去。
解红妆侧身避让,等再回头时发现李长风已经到了面前。
她杏眼一瞪,李长风抱着她撞进了水池中。
解红妆想不起来很多事情了。
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水淋淋的,但春风吹进来,她身上却并未有多冰寒,再偏头一看,李长风正环抱着自己,把自己紧紧捂在怀中,沉沉睡去。
他睡得很随意,嘴巴微微张着,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但这模样在解红妆看来却无比的可爱。
只是两人身上为什么会像泡在池中一样?解红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解红妆热切的看着李长风的脸,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上,虽然两人浑身湿漉,可李长风身上就像滚烫的火炉,让解红妆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这十几年来,她从未如此睡得安心过,
于是不过片刻功夫,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嘴角带着笑意。
解红妆睡着了,李长风的眼睛却睁开了。
他看着带着笑意睡去的解红妆,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月夜消瘦,金鸡啼鸣。
第一缕光洒落南岳之际,大山深处响起了钟声。
这钟声来自南山书院,是书院的晨钟,共计二十九道。
伴随着钟声阵阵,霞光撕破了黑暗,把袅袅炊烟升起的南山书院展示在众人眼前。
这大山的恢弘秀丽,是大自然最卓越的手笔。
后厨已在准备晨食,待武生弟子晨修过后便能用食。
故而炊烟阵阵,袅袅升起化为薄雾。
有一个素袍朴实的老汉拿着扫帚,正在一步步阶梯而上,清理山道上的落叶和尘埃。
石阶共九十九道,意为大圆满。
老汉提着扫帚,一步步往上,直到走进一座柴院中。
这柴院藤蔓纵横,清净整洁,虽然有鸡鸭在院中,可丝毫没有臭味,想来主人打扫的十分干净。
这院子曾经是李长风和妹妹李勿执的住处,现如今李长风不在,这院子中只有一人。
老汉看到了院子的主人,是一个小姑娘,事实上他今日也是为李勿执而来。
可他看到了院中的李勿执,忽然停住了脚步。
李勿执曾经坐在这藤蔓之下,托着脑袋看着夜空,她只是一个朴实的农家姑娘。
可三年过去,或许李长风都不曾想过,李勿执已经长大,已经彻底变化了。
就像湖水中的天鹅,枝头的金凤,终有一日会飞入天空,翱翔于天际。
天凤久不鸣,一鸣惊长安。
这是当初李勿执送给李长风的话。
但此时再看李勿执,这话又何尝不是说她自己。
此刻的李勿执,浑身金光弥漫,仙气卓绝,宛如谪尘仙子。
她一席白衫,眉眼微垂,眼睛尽处是静念。
她青丝铺身,身段如燕,手脚纤纤如白玉。
她步履悬空,飘然出尘,朱唇不食人间火。
老汉知道她因何而变,所以在犹豫。
李勿执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于是睁开眼,脚步落地。
她看到了门口的老汉,老汉也看到了李勿执睁开的双眼。
那是有道心的双眼,似乎可直透人心。
于是老汉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他下了山,掏出怀中的白纸,用木炭笔写道:“《大乘见希》加身,其妹不可破,择他而图之。”
这白纸写完被他折成纸鹤模样,只是轻轻吹口气,这纸鹤飘入空中飞去。
一如当初在南岳的根叔一样。
因为这老汉和根叔一样,都来自冰原之上的雪剑斋。
老汉盯着远去的纸鹤,盯着天空,直到纸鹤消失无形。
就在这时,山下有个人提着菜篮上山。
对方面容朴实,老汉看着他,忽然想起,这个人应该是李长风的朋友,叫周修冶。
周修冶看到了拿着扫把的老汉,于是热切道:“朴老爹,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