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不舍的朝着远方游动而去。
逐渐消失在粼粼波光里。
李长风看着远方,心中从未有过的宁静,也从未有过的热血。
他距离这天,这屏障,又进了一步。
九州极西之地的千丈苦寒之地,不归雪原之上,是雪剑斋的宗门所在。
雪原之上楼阁林立于峭壁悬崖之上。
九州早已春风吹拂,但这里四季严寒,毫无生机可言。
有仗剑弟子提着雪白的剑,站在冰冷的峭壁上,浸没沉思,默语剑道。
最高处的殿堂中,金碧到了极致,却空旷到无人。
唯有寥寥身影,被微弱灰暗的光披撒在身上,勾勒出人形,勾勒出谦卑的姿态,勾勒出他们的阴森。
有一个老者,提着烟斗缓缓而行。
这殿堂中算上这老者,唯有三人。
李长风如果能看到,一定会认出,这个手提烟斗的老者,不正是陈家沟的根叔。
夜尊者张天根,依旧那副乱糟糟的模样,和这金碧之所格格不入,却稳步踏在殿堂上,朝着那两人遥遥走过去。
殿堂上座中坐着一个人,一个身材瘦削的小姑娘。
这三年中,小姑娘似乎长大了不少,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可眉眼处的狭长和嘴角勾勒的淡淡笑意,甚至于眉心的妖异朱红,无一不能看出这小姑娘的内心。
她是条毒蛇,不是一朵娇艳的花,就算是花,也是那种有毒的花。
因为她名字就是百里飞花。
神仆东
溟臣,一如往常般恭敬的站在百里飞花的座下。
既然是仆,就要有仆人的样子。
这一点东溟臣很清楚。
根叔走进了,喃喃说:“天寒地冻,我老人家的骨头都受不了了。”
百里飞花略带笑意的问:“你好像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根叔点点头:“他在西北,云瑶。”
百里飞花笑着说:“他果然来西北了。”
根叔:“尊上好像早就猜到了?”
百里飞花:“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女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济世堂的七巧玲珑心是得天地之势的灵物,这孩子跟他母亲一样,都是命运的玩物,当初他的母亲也来到了西北,而如今,儿子也跳不出去。西北,就是他们母子的折戟之地。”
根叔嘬了一口烟,喃喃道:“可他已经拿到了诛天乙罗。”
东溟臣抬起头看了一眼根叔。
根叔依旧是皱着眉眯着眼,一副苦命样子。
百里飞花笑着说:“八阵图、诛天乙罗都被他拿到了。”
东溟臣和根叔都没说话,都在等着百里飞花继续说下去。
“看来我的确该做点什么,不能这样放任不管了啊。”百里飞花叹了口气,却仍旧在笑。
根叔道:“尊上准备做点什么?”
百里飞花:“你们说,如果要摧毁一个人,应该怎么做?”
根叔:“打败他。”
百里飞花摇了摇头:“假如这个人有很强的道心,你越是击败他,反而越是激发他的斗志。”
根叔皱了皱眉:“那就杀了他。”
百里飞花笑着说:“不,我还不想杀死他,李长风和他父亲的命运何其相似,我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男人,既然是旧人之后,我怎么会杀死他?应该好好照顾才是。”
百里飞花说这话的时候,殿堂内的空气骤然变冷,比屋外的寒风都刺骨。
一直没有开口的东溟臣忽然道:“想要摧毁道心如此坚定的人,唯有破了他的道心。”
百里飞花看着东溟臣,示意他说下去。
东溟臣平静道:“三年前在风雪亭,北国书院苏子微、朱金莲、锦衣卫秦千骑、西塞国解红妆、罗刹殿闻人立雪这些亲朋挚友为了救他,被一众人伏击,逐个击破。李长风曾在风雪亭给他们下跪磕头,由此可见,他虽道心坚定,但却极重义气。”
根叔看着东溟臣。
百里飞花也看着东溟臣。
东溟臣目无斜视,平静的说:“想要对付这种人,我们要做的就是破了他的道心,让他累及亲朋,心生愧疚,就此沉沦下去,自可不攻自破。”
百里飞花忽然笑了起来,她笑的很欢快,整个殿堂中都回荡她嘻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