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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城墙崩塌

    杭州城东北方的石宝、司行方和邓元觉夺回一些营垒,嘉兴防线得到一些恢复。

    不仅是钱塘江北岸的石宝部抓住了大周军暂缓攻势、全力保障辎重运输的空档进行反击。钱塘江南岸,萧山-绍兴-余姚-明州一线的方腊军也转守为攻。

    数万方腊军轮番进攻钱塘江边虞允文的大营,并且一度突破了寨墙。最危急的时候,张天垒差点将虞允文架起来跑路!

    然而钱塘江和杭州湾毕竟被大周军牢牢控制。襄州水军、无为军和高邮军的船队沿岸袭扰,还不时登陆作战,使得方腊军功亏一篑。

    到六月初一,由于大周官府临时武装起更多雇役、民夫青壮和饥民,接过更多防守后方的任务,大周军得以从环太湖地区挤出上万士兵向南调动,替换十万大军中的伤兵和病员。

    韩世忠和王禀只留下两万人马固守大营,在杭州城下摆开八万士兵,推出上千台攻城器械。

    因为有数万人参与建造,大周军得以在很短时间内将撞车、铁盾冲车、云梯的数量加倍,还打造了数百台巢车和轒轀车,以及上千幅木幔。

    撞车主要用铁皮包尖的大木冲击城门,铁盾冲车用以破坏城门和城墙,复杂的云梯和简陋的木梯用于登城作战。

    巢车是一种设有小望楼,用以登高观察敌情的车辆。车上高悬望楼如鸟之巢,故名巢车,又名楼车。

    轒轀车是一种四轮无底木车,上蒙牛皮抵御城上箭矢,人在车中推车前行,可掩护士卒抵近城墙进行攻击,但无法直接破坏城墙。一车可藏十人左右,突出优点是结构、用料简单,被破坏后可以重复利用牛皮和车轮。

    木幔是一种装有木板作掩护的攻城车,主要作用是在攻城时抵挡类似箭石的投掷物,战国时便有了原型。简单来讲,就是用草、布、木、皮等材料造出一大块东西,挑起悬挂在城墙外,就能对守城一方的抛射物进行缓冲,俗称“布幔”、“木幔”、“篱笆”、“皮帘”。

    大周军以松散列阵的长矛手、刀牌手压住阵脚,以民夫青壮推动攻城器械前进,将弓弩手安排在大型器械侧后,直欲将杭州城淹没。

    王禀负责调配军械和火器压制方腊守军,韩世忠负责攻城。

    有巢车观察敌情,有轒轀车和云梯掩护军士直抵城墙下,有木幔为士兵抵挡方腊军的箭矢和石块儿,大周军减少了大半没必要的伤亡。

    方腊军的自造硬弩、神臂弓、床弩、五哨炮和简易投石机等军械有限,在战斗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维修的速度总也赶不上消耗。

    终于在六月五日当天,大周军利用火器给与了城头的方腊守军以极大杀伤,使用冲车和盾车吸引方腊军的注意力,然后集中十数架云梯登上某段城墙。

    大周军第一次大批登城,攻城的军士和民夫高声欢呼。

    韩世忠骑着快马到达破口附近,调配军队,扩大战果。

    超过两千的蹶张弩手和神臂弓手急奔到被突破的城墙下方,朝着破口两边正急速涌来的方腊军士兵一阵猛射。百米之内,神臂弓可洞穿纸甲、皮甲和锁子甲!

    射程较远的双弓床弩、三弓床弩,以及五哨炮、七哨炮,也急忙调转方向,将大量打磨好的石弹甚至是火器,不要钱般扔到破口两边的城墙上,将赶来支援的方腊军笼罩在血泊之中。

    方腊亲自下令,让八千披甲精锐中的五千人登城参战,终于将登城的三千多大周军精锐赶下城墙。若是再晚上几炷香,大周军就挖塌某处城墙了!

    六月五日的恶战结束。

    方腊在守城上再无任何底牌,杭州城外的壕沟、拒马阵、鹿角木、竹蒺藜、陷马坑和羊马墙全部被毁去或者填平,护城河更是被彻底填埋。

    大周军下一次的全力进攻,一定会更加凶猛……

    杭州城内,永乐朝的府库之中,方腊正带着方维良参观永乐朝的家底。

    永乐朝的府库,即先前杭州府的府库,距离被堵死的候潮门不远。府库保存得很完好,在湿热的天气也能保持干燥,特别适合存放贵重物品。

    大门打开,几十根成年人手臂粗细的蜡烛亮起。

    方维良眯眼细观,差点扯断自己的胡子。

    金银块都是一堆堆的小山,简直要晃瞎人眼。珠宝玉石、奇石珍木没有得到应有的优待,被杂七杂八地随意摆放。青铜器、官窑瓷器、绝品漆器、书法字画不论价值高低,都如垃圾一般被扔在角落里。

    “这是……王羲之的真迹!应当是他喜得第一子时所写,不是说失传了吗?!”

    “这幅画不比某些大家差,怎么从没听过他的名字。难道是某位避世的乡野大贤所画?”

    “这只青铜大鼎很有年头啊,上面的铭文……嘶嘶嘶,周天子的九鼎之一?!”

    方维良便如刚得到玩具的小孩,小心翼翼地在珍宝堆里四处乱窜,发现了不得的东西便一惊一乍,直到闪了腰才消停些。

    方腊站在府库中央,静静地扫视着眼前的珍宝,眼中有得意,但更多的是不解。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来是个文人,就对眼前的东西恋恋不舍。”

    “吾当初不懂,为何官绅富商们把这些东西看得比人命还重。现在还是不懂,不懂啊……”

    “皇帝老儿为了建他的垦岳,大搞花石纲的时候,属两浙的造作局、应奉局最为卖力。”

    方维良站起身,凝神细听方腊造反的心路历程。

    方腊拿起一方酷似仙人捧月的砚台,狠狠地摔到地上,在方维良惊怒心疼的眼神中说道:

    “有蔡京那个奸相为他们撑腰,淮河以南的地方官儿和富绅大户好生快活,觉得哪家的石头、木头和花草好看,就上去贴黄纸征收,还让百姓好生看护。”

    “大部分好东西都被地方上的官绅大户拿走了,皇帝老儿没拿到多少。江南两路、岭南两路和福建路的百姓惨呐,自家的东西被人抢了,还要好生照看,还要被敲诈勒索。”

    “被盯上的商户和富户,大多破家逃亡、卖儿卖女。”

    “奇珍异宝、花石草木要送到汴京,沿途有上百万百姓提供钱谷民役。官员毁墙拆屋、凿开城郭、挖断桥梁、毁田拆坟……强行征用的商船和漕船怕不得有上千艘。小民出钱出力,误了农时,回头还要出钱出力补上窟窿,很快便有数十万人逃亡。”

    “都姓方,五百年前是一家。吾姑且称你一声方先生,你现在应该清楚,为何有数十万人死心塌地追随我了。”

    持续好几年的花石纲逼得很多人破家逃亡,属两浙的百姓受苦最深,方维良倒是听闻一些。但他没有想到,“花石纲”竟为祸如此之深,官绅大户打着皇帝的幌子,捞起钱来如此恐怖。

    方维良弯腰拱手,说道:“在下长期担任掌柜,不敢以读书人自称,不敢称先生。大王直呼我名字便可。”

    “哦,你称呼我大王?难道不怕被大周朝的大官儿当成叛逆?”

    “既有数十万人追随,在下称呼一声大王,也是应该的。叛逆?已经有足够医治五千余士兵的药品进入杭州城,都是经在下的手,在下已经是铁打的叛逆!”

    “你不怕李响惩罚你?”

    “大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