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主动出声,缓解了帐篷内的尴尬。
“那些火器不能受潮,不能见明火,不能挤压。”李响点头,作深表理解状,“虽然只有几十个,但从外界小心地运到山里,肯定很辛苦。”
“李指挥年纪轻轻,竟然对火器的运用如此有研究?”
“不错,火器的保管和运输都与寻常的刀枪箭矢很不一样,向来是专人运送,专人操持。”
火器营指挥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和李响大谈使用火器的心得和难处。
“可惜带的东西太少,刚才已经用了一小半。不然用火器把德清县城北面城墙一封锁,李指挥的岳父大人当可大摇大摆走出来了。”
火器营指挥不无得意地夸耀道,倒也不完全是妄自菲薄。
指挥车载床弩的营指挥,和指挥蹶张弩的那位营指挥翻了翻白眼,但也不好反驳。短短几十年间,大周火器已经发展出好多支系,成为如今大周禁军的一大杀手锏。
李响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大周火器研发的最新进展,便谈到好处的问题,“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乡兵指挥,但在湖州城多少也有点名气,怎会让三位兄长吃亏?”
“床弩本身的耗费和所用弩箭,蹶张弩的弩矢,火器的消耗。这些花费小弟自会承担,不会让几位兄长难做。”
上面的只是小菜,李响从怀中掏出一张简笔图。
“三位请看,湖州城往西,有一个小镇叫做西王庙。小弟在那里刚刚建起好几家作坊……”
半个时辰后,三位营指挥和李响达成了生意上的合作,酒足饭饱地离开帐篷,回自己的小营地休息。
方维良、杨营东、丁史航、大牛、雷达,这五位挤进庄主大人的帐篷。
杨营东闻着浓郁的酒肉味,皱眉道:“国真如老寨主说过的,大周文官离不开青楼名妓,武将离不开酒肉富贵。”
“奉命进山,援助我部的这三位武官,居然一日摆脱不了酒肉之好。”
“结果手下的年轻人疲累交加,还要为他们射飞禽。肉搏多次的弟兄几乎走不动路,还要去掏走兽的窝。若不是庄主招揽了许多猎户,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呢。”
方维良靠最近几日的表现,成功赢得了杨营东的承认和尊敬。他拍拍杨营东的胳膊,“谁让咱们有求于人家呢,那些军械有多好用,你也见到了。忍忍吧,大局为重。”
丁史航和大牛这两天也都是喝粥,顶多能有几根腌菜和野菜吃,此时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雷达只负责修补武器和军械,不需要和方腊军战斗,所以体会不到体力剧烈消耗后,身体对于肉食的本能渴望。
庄主大人搓了搓稍微发红的脸颊,“不是还有几只猎物嘛,杀上两三只,给你们几位解解馋。没道理让外人吃好的,咱们自己却要省着。”
“剩下的全部切成肉丁,放到中午的粥里,让弟兄们尝尝荤腥。”
“每只猎物下锅前,都要由医卫处的郎中反复确认,但凡有一点儿不干净的就要整只扔掉。”
丁史航等人多谢庄主。
李响看着杨营东,“还有多少人能够再战?”
杨营东苦涩道:“能跑得动的,不到两百五十人。”
用兵太急的下场来了。
李响先是带人急行军,然后恶战数场,昨晚上还分路偷袭,刚刚还击溃了应明的两千人,现在终于尝到苦果。
之前击溃应明两千人的“八百军”,只有将近三百人是庄丁和武夫,剩下的全是拿起武器的大周军辅兵、军中青壮,甚至普通民夫。
若不是方腊军在床弩、蹶张弩和火器的连番打击下,已经濒临崩溃,被匆忙间武装起来的人,能否跟着庄丁和武夫一起冲锋,还是个未知数。
还好结果不错,方腊军一冲就垮,不然李响现在应该辛苦防御了。
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