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皱眉:“若破了潼关筹码不是更大些么?”
马科摇头轻笑:“兵临城下才最大筹码!”吴三桂一怔之下恍悟,没错,开出条件你不同意我就打,这是威胁更是筹码!
短短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从李岩闪电一击破了朝邑,然后贼军出兵围攻河津,吴三桂部往潼关集结大军,马花豹等围攻大荔,而后收复北线三城,到河津失守……时间不长事很多,整个黄河防线都波及其中,两方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用尽了手段和心机,总的来说,终究还是朝廷这边占了便宜,拿到了更多的筹码,收复了北线三城和桥头堡,并且试探出中线大门的实力,更是兵临南大门外施压!
这段时间参战的都是李岩麾下,用极短的时间完成了很多困难任务,这让他的兵力,军备,后续补给都几乎到了极限,所以他必须要停一停了。
天黑了,堂上李岩抚摸茶杯举起又放下,反复数次,终是抬头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顾君恩:“先生,河津可否救一救?”
李岩总归还是心有不甘,若是被人家攻破了他无话可说,却偏偏失于内鬼,这让他如何甘心,而且他一番分析之后,觉得此时河津对岸韩城在自己手中,配合这边高亓和秦松旺,能不能再打一场将河津收复,或者对方在围城之下会吓的投降呢。
却被顾君恩给否定了,用他的话说:“恐再生变故!”
这话别人听了可能稀里糊涂,但李岩听了却是醍醐灌顶,这段时间黄河防线局势复杂至极,南线虽然没参战但也是箭在弦上,而中北两线双方早已经杀的精疲力尽各有损伤,虽还各有不服却已是心有余力不足了,才不得已维持暂时停火的局面,可若李岩执意收复河津的话,牵一发而动全身打破了现有平衡的局面引发蝴蝶效应,不排除贼军也发动进攻,比如出兵收复北线三城或朝邑。
毕竟在中线和北线两方的兵力和实力都相当的,之所以官兵这边占了便宜多归功于李岩的计谋,若真的硬干的话,有罗虎的震山营在李岩未必就讨得了好。
而且攻占河津的贼军隶属老营也是一支精锐,想吓到他们不战而降的几率太小了,强攻的话必会损伤严重!
综合起来,顾君恩不建议打河津。
虽失了河津,但却占了对四城,四比一,足够朝廷那边当筹码的了,所以没必要追求完美,见好就收!
见好就收,这个词非常好,常宇也是这么叮嘱史可法的。
这几日,李岩在黄河杀的天昏地暗,京城重启的谈判桌上同样硝烟滚滚,以吴珄和史可法为主的朝廷代表同宋献策唇枪舌剑也是杀红了眼。
朝廷的主张,先降后封王,而且有个前提,要么入川干张献忠,要么给我收复锦州,且封王之后解除兵权!
宋献策寸步不让,先封王再受降,打张献忠或者收复锦州都可以商量,但解除兵权的话不可商量,因为担心朝廷翻脸要自保,最不济要留一支人马给李自成!
结果吴牲就骂开了,李贼此时在东厂诏狱呢,还留给毛线给他。
而宋献策则大笑不已:“汝等所擒不过闯王替身而已,闯王真身此时在潼关也!”
吴牲和史可法大惊半信半疑,小太监别的事不靠谱但这点他不可能胡乱作假,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第一场谈判又是不欢而散,当晚史可法就去见了常宇,说宋献策这老小子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前几天可是求着要谈和的。
常宇心里一声长叹,他知道李自成已逃出生天了,且已同宋献策联系上了,所以这货突然硬气了。
看来需要上筹码了。
想啥来啥,捷报和密报不停从黄河那边送来。
大军兵临潼关城下,大荔危在旦夕……
第二场谈判,宋献策不见昨日的硬气了,可以先降后封王,也可以打张献忠收复锦州,但兵权还是不能全部解除。
吴牲和史可法断然拒绝,宋献策拂袖而去。
当天又一封密报送到常宇手中,过目之后送与史可法,而后第三场谈判开始,史可法直接将那封密报摔在宋献策跟前。
左良玉发来的,他已调集大军围荆州数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不是年前做样子,左良玉是老狐狸他知道局势变了,他再糊弄小太监,那就要挨收拾了,即便是做样子也得做个真样子了。
宋献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先降后封王可以,我们选择收复锦州,保留闯王一支兵力作为自保,其他将领可释兵权调往他用,且收复锦州期间,朝廷不得趁机进攻西安,应将黄河兵马撤走!”
吴牲拍桌子了:“做梦,事到如今还硬撑,你也不用一点点的往后退,直接把你的底线亮出来吧!”
宋献策轻笑表明这就是己方的最后底线,若朝廷不接受那双方又要陷入胶战之中了,如此以来不知要混战多少年,朝廷拖的起么……
这话说道吴牲的痛处了,朝廷就是被你们这些乱贼给拖成如今这地步险些被外敌所趁……他是越骂越气,然后就收不住了……又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