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因为周离的话气的满脸通红,但是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她也知道,周离说得这些话都是事实。
“要不是为了你,你哥哥也不至于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将你托付给我们。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还不理解他的苦心,现在一个人是想回去送死吗?”周离言语相当犀利,“你要是死了,你哥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你想没想过这些问题?!”
白樱被他说得不再吵嚷着要回去了,只低着头,蜷着小小的身体啜泣,看起来可怜极了。
周家其他人自然觉得周离这话有道理,但是心中也在叹息——小主子你就不能对人小姑娘温柔一点吗?你这样的,以后妥妥是单身狗的命运啊?
周蓝拍拍白樱的肩膀,哄了一会儿后,白樱才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抬起头,睁着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都问周蓝,“那我哥哥,他,他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离开?报仇,报仇就那么重要吗?”比跟我在一起生活还重要?
最后一句话白樱并未问出口。小姑娘年纪还是太小,未能理解成年人世界里的复杂感情。若说恨,她曾经也是怨恨过她的父母的,只是这种怨恨太过浅薄,在她被白非月收养之后,这种怨恨就慢慢地减退直至消失了。
听到白樱稚嫩的言语,周蓝不由摸了摸她的脑袋,神情复杂,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跟这么小的孩子解释清楚的,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有些仇恨,一旦产生,就会深深地烙进骨子里,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除。它重于生命跟尊严,若是无法报仇,人活着会比死了还痛苦。况且,你哥他必须去报仇,因为他就算放过了白家,你们城的城主也不会放过他。真到了那种境地,情况恐怕会更糟。”
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白家跟白非月注定是绑在一起的,白家亡,白非月也会亡。
白樱想说她不怕跟哥哥一起赴死,但是想到哥哥为她做出的一切,这种话,白樱又无法说出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位城主默默得记在心里,并且做出了决定。就像哥哥所做的那样,有些仇恨是必须报的。
为了缓解紧张尴尬的情绪,也为了减少小姑娘的紧张感,让彼此尽快熟悉起来,周蓝让房子里的人都做了自我介绍,至于苏幕遮,白樱已经认识了。
白樱默默的跟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喝了点水后,她又沉沉睡了过去。周蓝摸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有些发烧,就让周青过来给白樱治疗了一番。
或许白樱和白非月之间真得有心灵感应也说不定,就在白家火光乍燃之时,沉睡中的白樱身体猛地挣动了一下,眼角滚出两行清泪。一直注意着她的周蓝观察到这一幕,心中叹息一声,给她擦掉了泪水,心中也清楚,白非月这会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本应是万籁俱寂,人们陷入沉睡的时候,十二队装备精良的队伍悄悄从城主府出发了,他们每一队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行进,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白樱,将她杀死。为了防止她通过飞行坐骑飞出城镇,还有百余个坐着飞行坐骑的金吾卫浮在城镇上空,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大网——若是有飞行坐骑从这里经过,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
苏幕遮本来正在酣眠,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忽然刺过来。苏幕遮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在床上一称,迅速跃到床下。与此同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条翠绿的藤蔓。苏幕遮捏着藤蔓猛地往斜前方的窗户处一挥,就听一声惨叫,鲜血溅在了窗纸上,下一刻,一个黑影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鼠爷也从桌子上窜了出来,轻巧地跳到了窗外,不多时,就听到窗外接连传来两声惨叫,又有两个人落了下去。鼠爷很快就跳了回来,舔舔爪子,对苏幕遮道:“外面有十几个人,都穿着夜行衣。他们似乎是接受了某种特殊的命令,一击不中就跑了,没有恋战。”
苏幕遮神色严肃,“估计又是冲着我们过来的。”这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好好睡一觉,就算是刺客也要有点职业道德好吗?
一人一鼠出了门,又出了房门,经过走廊的时候,一人一鼠配合默契地赶走了五个黑衣人。等他们赶到周离房间的时候,就见周家人也明显刚刚经过一场战斗的。
“苏先生。”周家人同苏幕遮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