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实在奇怪的很,他当时只觉得父亲就像换了个人似。现在再想想“换个人”这个形容词,张行若突然觉得背后发凉,那不成,自己的父亲真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被谁要挟了?
张行若虽然是个中二,却也很孝顺自己的父亲,所以这样一想,立即就坐不住了。
于是陆云和叶玄零就眼睁睁的看着,原来坐得好好的人,突然跟诈尸似的跳了起来。
“不行不行,我要赶紧回去。”张行若自言自语道。
陆云虽然不明白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通了,但是对于他的话简直举着双手赞成:“那你快回去吧。”
张行若说走就走,跟陆云两人就今晚的“收留”道了谢之后,就急匆匆地往外跑去,结果跑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又折了回来。
陆云莫名其妙。
张行若走到她面前,严肃着一张脸,就在陆云以为这家伙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时,这货却开口道:“借我点钱,我回去坐车。”他这次出来走的匆忙,手机跟钱包都落在了家里,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陆云无语地给了他两百块钱,抓住这个空挡问他:“嬴小姐怎么会出现在你家的?”
张行若一脸“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的智障表情,“嬴小姐是谁?”
“就是你的未婚妻,那个待在你家的女人?”
张行若顿时把脸拉成了老黄瓜,“我哪里知道她怎么到我家来的。我都不认识她,一觉醒来就被告知自己多了个未婚妻。行了,不说了,我先走了,下次还你钱。”
陆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叶玄零:“这货今晚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来我们家蹭一顿晚饭吗?”
叶玄零表示我也不知道啊。
“不想了,咱们去吃大排档。”
张行若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赶去,他想回去问问父亲,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家。
但是心里再着急,大巴车的速度也不会随着他的心意而改变,等到他赶到家的时候,天边已经微亮了。
张行若出现在张家门口的时候,那些张家弟子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话说行若师兄不是一直好端端地待在家里,从来没有出去过吗?
怕出什么意外,他们并没有立即将人放进来,而是把情况汇报给了大师兄张初和。张初和没跟这些师弟说什么,只是亲自出来,将张行若接了进去。
师兄二人并排往里走,因为心中有事,张行若的脚步很快,张初和跟着他,一直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张初和才开口道:“行若,你这次太不懂事了。你倒是跑了,给师父留下了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你可有想过,面对那么多的客人,师父有多么难堪吗?”
张行若此时心烦意乱,“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跟她结婚,这种事若是搁在你身上,你能够接受吗?”
张初和抿了抿唇,“若是这是师父的意思,我会服从他的安排的。”
张行若白了他一眼,“我忘了,你这家伙最是愚孝了。对了,我父亲呢?”
“师父这几日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此时正在卧室里休息。”
张行若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连忙问道,“我父亲他怎么了?”
张初和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想找医生来帮师父检查身体,可是师父并不同意。我也问过师父,师父并不肯跟我说这些。”
“不行,我要赶紧去看看他。”张行若是个性子急的,闻言拔腿就往他父亲的卧室跑去。张初和拦他不及,只能抬腿追上去。
师兄弟二人先后到了那房间的门口,张初和还想在门外请示一下,张行若却没有那个耐心,直接撞开门就跑了进去。
“父……”张行若才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卡在了喉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有的那一摊血。那血的颜色是如此的明显,刺得他眼睛都在发疼。
而那血明显是他父亲吐的,因为父亲的唇边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血渍。
张初和在他后面进了屋,看到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师兄弟俩忙冲上前去,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张家族长。
张行若的声音都在发抖,“父亲,你,你到底怎么了?”
张初和一言不发,紧抿着嘴唇,欲给自己的师父把脉,却被张家族长捏住了手腕,随后推开。他若无其事地道,“我无事。”
张行若感受着手下冰凉的皮肤,以及父亲强撑着的,一直在颤抖的身体,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你还说你没事?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你还说我,你看看自己,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儿都不稳重?”张家族长挣脱他们两人的手,走到一边,用帕子擦掉了嘴边的血迹,他自始至终表现得十分淡定,完全没有被亲儿子发现秘密的慌乱。
“你都吐血了?还叫我怎么镇定?父亲,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你为什么不去让医生给你治病?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你的身体?!”张行若梗着脖子吼出一连串的话,眼眶都微微发红了。
张初和则观察着地上的那发黑的血迹,片刻以后问道:“师父,您,是不是中毒了?”
“中毒?!”张行若扭头看向自己的师兄,又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师兄说得对不对,你是不是中毒了?”
张家族长依旧固执地摇头,“我的事情你们不要管。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心里清楚。行若,你怎么自己又回来了?”
“我担心你出事。父亲,我不想娶那个女人,你不要逼我娶她好不好?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张行若十分委屈。“我哪都不去了,父亲,我去请医生过来给您看看吧,你的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