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看不见她。
他看到的,是郝云莱身后步履匆匆的华立里。
“不好意思!我朋友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华立里认得面前的男人,是昨天走错的教室里的老师,郝云莱跟他似乎还有些交情。
狐鬼紧紧环住姜望的一条腿,不断地发出“呜呜”声。
郝云莱扶额,半是失望,半是心累。
她在姜望心中的形象,从此与硬核舔狗划上等号。
“莱莱!起来!”华立里意识到不妥,蹲下身扯着狐鬼的胳膊,想把它带离。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狐鬼箍住姜望的胳膊,就连华立里这样的怪力少女都拉不开去。
“我来吧。”姜望开口说道。
华立里闻言,退开了几步。
姜望稍弯着腰,伸手轻触狐鬼发顶。
电光火石刹那,四周生出巨大引力,郝云莱连同狐鬼,均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郝云莱的身体瘫软下去,姜望拦腰将其抱起,“我带她去咨询所一趟。”
“咨询所?你带她去咨询所干嘛?她应该去医院。”华立里拦住姜望。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人看着面若冠玉,衣冠楚楚,温良恭俭,不像是个坏人,谁知道私底下怎么样呢?
“我就是医生。”
华立里突然想起,昨天投影在屏幕上的“变态心理学”几个大字,所以他是心理医生?
其实,也有可能是变态。
但华立里还没想到这茬。
见她不再回话,姜望侧身绕过,扬长而去。
华立里回过神来,迈开步子追了上去,“等等!我也去!”
日光穿透湖面,斑驳地洒在浅灰色的卵石上,反射出微弱的银光。
纤细的水草缠绕指尖,这一方陌生天地,却熟悉得让她想要落泪。
郝云莱轻轻踏出一步,一连串的细小泡沫自脚底升起,缓缓将她环绕。
“你快点儿,那个人又来了。”
是谁在讲话?
郝云莱睁着眼睛,好奇地向四周张望,湖石嶙峋处,一尾金色鲤鱼游曳其中。声音的源头,似乎就是它。
郝云莱摆动双腿,前进了两步,“是你在说话吗?”
甫一开口,便有气泡从她口中源源不断地钻出,逐渐挡住了眼前的世界。湖石深处,那团金影,在层叠的泡沫中,慢慢化作一个人的脑门。
满头卷曲的金发,蓬松而茂密。
他是谁?外国人吗?大卫那一挂的?
“莱莱!你醒了!”
金发男子被华立里突如其来的呼喊吓了一跳,“砰”的一声,手上操控着的玩具汽车,一不留神磕到了桌子角,他揉了揉满头卷发,颇为暴躁地抬起头来,双眉高挑,张扬跋扈。记得上次见到他,还是一头红色的脏辫。
郝云莱撑着床板坐起,一脸严肃地对赤奚说道,“经常烫染会损伤发质的。”
“她恢复正常了。”赤奚抱起地上的玩具汽车,朝门外走去,“我去叫姜望过来。”
华立里将椅子滑到郝云莱床头,“你还记得我是谁的吧?”
郝云莱伸出腿,把她踹开,“马云之子?齐湛之妻?”
“好姐妹!”华立里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箍住郝云莱,并重重地拍了几下她的后背。
“我要被你拍死了。”郝云莱扯开华立里的胳膊。
华立里闻言,急忙松开,“我都没怎么使劲,话说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因为你们请的那个笔仙?!”
提起昨天晚上,郝云莱就想起那只狐鬼。想起那只狐鬼,她就想起上午它附在自己的身体里,极度不要脸地扒拉住姜望大腿的模样。想起那副舔狗模样,她就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笔仙?笔仙怎么了?”华立里听得一头雾水。
“它附在我身上了。”
“怎么会?你昨天又偷吃辣条了?”
“并没有!昨天接了个任务,就你说的眼珠子那事儿,委托人请我喝了杯奶茶,估计那奶茶里掺了酒,反正味道有点不对劲。”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那个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