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前两天自己在咨询所的茶几上拿回来的名片。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细心周到的女孩儿。
郝云莱这么想着,然后拉开背包内小夹层的拉链,从中取出一张黑色磨砂材质的小纸片。名片整体的设计非常简约,正面中心是东吕心理咨询所的烫金图标和文字,背面关于名片主人的基本信息皆贴着左侧整齐排列。
郝云莱将名片上的一串数字输入手机,编辑为联系人姜望,随后将座机号码和手机号码给杨毓芬一并发了过去。
“igotit”
秒回的短信。
郝云莱站在门边按灭手机,抬眼望去。之前的卷发女人已经不在房中,耳畔齐湛和周老太太的交谈声清晰可闻。
“总规不是自己肚子里面出来的种,我也不指望他能对我多好。”
“也不是这么说,老来好歹有个照应不是。”
这屋子的隔音效果着实不好。
郝云莱一边听着周老太太源源不断抖出的生平往事,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房屋布局。房子面积不大,入门便是客厅,屋子深处藏着两间房,一南一北相对而立,郝云莱就站在靠北的一间房外,另外一间屋子因房门大喇喇地敞开着,得以让偶然到访的陌生人无意间能窥得全貌。
“小齐啊,听周阿姨一句劝,能生的话你以后一定要和你媳妇多生几个。”
话题循序渐进到鼓励年轻一代对二胎的孕育上来。
郝云莱适时地推开门,打断两人对话。
“老齐,我们得走了。”
“这么急?”从齐湛的语气中,郝云莱听出了那么点意犹未尽的味道。
“林林他妈妈来了。”
“哦……好吧。”齐湛不大情愿地起身,离开前还不忘朝周老太太挥挥手,“有进展的话再联系您啊。”
“哎,好,你们路上小心。”
郝云莱“噔噔噔”地走下楼梯,等摸出阴暗的楼梯,走入逼仄的巷子中时,杨毓芬发来了短信。
她顺利约到了姜望。
齐湛载着郝云莱回了一趟家,接上了郝林林,等来到咨询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你先回去吧。”郝云莱站在白色的建筑前朝车里的齐湛挥了挥手。
“待会儿要来接你们吗?”齐湛单手支撑着窗框。
“等会儿看吧。”
“行吧。”齐湛将身子探回去,发动那辆银灰色的老久二手车。
看着咣当咣当驶远的汽车,郝云莱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这车三天两头的抛锚骚操作,可能并不是因为副驾驶座上的自己——天煞孤星的大凶命格,而是因为它的使用寿命本来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郝云莱摇摇头,将脑中盘旋的念头甩去,拉着郝林林踏进里屋。
姜望坐在上次的位置上,正一脸专心地听对面两人讲话。
“姜医生。”
郝云莱不轻不重的唤声引来屋内众人的注意,杨毓芬转过头来,看到站在郝云莱身侧的郝林林后,不由露出慈爱的神情。
“妈妈!”两年未见,却依然清晰地记得母亲的容颜,郝林林松开牵着郝云莱的手,径直朝杨毓芬怀中扑去。
郝云莱只在照片里见过年轻的把时间永永远远定格在二十四岁以及那之前的母亲,她羡慕地看着眼前相拥的母子,眼眶中盛满了脉脉温情。
杨毓芬半蹲着摸了摸郝林林的头,随后起身向郝云莱介绍一旁的陌生面孔,“莱莱,这是我的律师杨一涵——杨先生。”
“杨先生,您好。”
“这位是我的侄女。”
“您好。”杨一涵朝郝云莱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长条的沙发上已经坐满人,郝云莱就着姜望身边的单人椅坐下。
见众人皆已落座,杨毓芬开始发声,“姜医生,我们就开门见山地直说吧,林林情况怎么样?”
“疑长期遭受后母精神虐待,不建议今后一起生活。”
即使早已预先从郝云莱口中得知郝林林的事情,此时听到姜望官方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描述后,杨毓芬才真正地感受到,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的苦难。
“那我该怎么办?”杨毓芬看向身旁的律师,眼底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焦虑。
“抚养权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变更,先和孩子的父亲进行协议吧。”
杨毓芬低头看了眼正百无聊赖晃荡着双腿的郝林林,“那我要做些什么?”
“您这边需要提供一下您的基本情况,例如现在的收入证明等。除此之外,还需要提供一份林林的心理状态说明,这块内容,就要麻烦姜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