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那就麻烦他了。”
“反正也闲。”姜望随即起身。
郝云莱这才看清,姜望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身形清瘦,双腿修长。
“你先去车库,就在房子后面。”姜望戴上上衣口袋里的墨镜,长腿一迈,走到屋外,和赤奚说了些什么,大抵是让赤奚好好照顾郝林林之类的话。
郝云莱脱下自己的防晒衣,轻轻地给郝林林盖上,随后走到屋后车库。透过连绵起伏的树干缝隙,郝云莱看到后面波光粼粼的湖面边缘,鹅黄点缀碧绿,是一簇一簇盛开的黄水仙,要是能走近一点,还能看到皱纸一样的花瓣上的隐约纹路。
身旁的白色车辆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打断了郝云莱的思绪。此时的姜望已经把空无一物的后备箱打开,郝云莱赶忙把行李箱拉至车尾,姜望随即拎起塞进车内。随后,他绕到副驾驶座旁边打开了门,像是怕郝云莱磕到头,姜望将一只手搭在车门顶部,示意她坐进去。
“谢、谢谢。”郝云莱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等郝云莱钻进车内,姜望坐到驾驶座上,车辆开始启动。
似乎每个城市都会有一条路叫环城北路。此时,载着郝云莱的汽车正平稳地行驶在南州市的环城北路上。本来以为姜望会是一个喜欢闲聊的人,毕竟心理咨询师成天不是在和别人聊天,就是在准备和别人聊天的路上,但是姜望似乎十分寡言,半个小时的路程中,无论郝云莱说什么,他回答的字数都没有超过十个。
窗外景色骤变的时候,导航提醒郝林林家到了,于是姜望找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停车场。
“你的行李箱,要拿出来吗?”车停稳的时候,姜望问副驾驶座的郝云莱。
“嗯,要的。”
姜望钻出车子,打开后备箱,提起行李箱放在地上。
“这里面可是装了我的全部家当。”郝云莱拉长行李箱的杆子,“姜医生,我们这边走。”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吊带连衣裙,露出光洁的肩膀,背后的黑伞凌冽严肃,拖在身后的姜黄色行李箱上有一整面的红色符号,在青天白日里,无端往外升起一股寒意。
姜望按了一下锁车键,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郝林林的家位于河畔的一个小区。郝云莱按响门铃后,里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
林红梅穿着围裙,像是在做饭,“你们来了,快进来!这位就是心理医生吧。”
“您好。”姜望轻轻点头,算作问好。
郝云莱跟着走进屋内,“他姓姜。”
“哦哦!姜医生,林林的房间在这里。”林红梅穿过客厅,打开转角处的一扇门。
房间很小,除了最基本的桌子、椅子、衣柜和床以外,姜望看到正对床的位置放了一个电视柜,上面有一台年代久远的老式电视机。
“这电视还能用吗?”
“可以啊,这过去的老古董啊,质量就是好,都用了十来年了,一次毛病都没有出过。我老公觉得扔了可惜,才放林林这屋,这样他平时也可以看看电视。”林红梅走到电视柜旁边,拿起一张碟片,“这《猫和老鼠啊》,他都看了好几遍了,也不会生厌,真是奇了。”
“我们可以看一下吗?”姜望盯着林红梅手里的碟片。
“行、行!”说罢,林红利落地插上电视机的电源,抽出光盘放入碟片机里。
熟悉的音乐从小荧屏上传来,蓝猫和灰鼠的故事在眼前上演,播了一会儿后未见任何异样,郝云莱不耐烦地开始四处踱步。
“林林经常看这些吗?”姜望站在床边,双眼盯着动画画面。
“是呀,这孩子可乖,我和我老公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乖乖地在房间里看动画片。”
“我可以把这些带回去吗?”姜望指了指散在电视柜上面的卡通碟片。
“当然可以。”林红梅拉开电视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
“听林林讲,你跟他说,他妈妈在电视里?”姜望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红梅的背影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这话我可没说过,不过——”
姜望沉默着等待她的下文。
“不过,自打林林的妈妈去了美国以后,林林是哭着闹着要去找妈妈呀,我那时候没办法,就给了他几张碟片,说是他妈妈从美国寄过来的,有事没事就常看看,这样她妈妈就好像还是陪在他身边一样。”说话间,林红梅连同碟片机里的光盘也一并取了出来,放进纸袋后,递给了姜望,“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了,今天麻烦您了。”姜望接过袋子。
“嗨!没事,只要林林的病能治好就行。”
“那我们先走了。”
郝云莱在门关处穿好鞋子,顺手打开了门。
门外,一名男子右手提着一个书包,左手僵在半空中,似是要按林红梅家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