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人出来溜达,钓着非常君继续寻找破绽。
杜芳霖微微闭目。
“可以让吾独自待一会么?”他表情不动,慢慢道。“吾友尸骸……吾想将他带走。”
眼见当真为实?这个问题同样没有人能比非常君更有资格回答。人觉慢慢由杜芳霖肩头撤回手掌。这个过程在两人意识内无限将时间延长。
杜芳霖没有任何异常。
非常君也并未表现出异常,但两人都能察觉有些东西已与之前并非一样。
“也罢。”
人觉道:“节哀。”
杜芳霖盯向对面的任平生,你还不走?
任平生倒转碧玉杖,寻一线安全空间,排空向后,毫不犹豫离开这片山崖。
并且在这之后,他立刻收敛气息,以最快的速度有多远跑多远!孤魂野鬼念不平在脱离剑界的这些年内,倒是认识了挺有趣的朋友。这是……不走便等着被杀身成仁的节奏?
杜芳霖敛眉肃容,专心将地上的碎尸盯出花儿,数一二三四。演完戏的人不赶紧跑得远一点,是一定会被心存怀疑的老前辈半路擒捉,以验真伪。
“离开。”他道。
金伞如盖,金雨随行,人觉似模似样再留一声轻叹,手持一柄金伞,翩翩向后掠身而出,化光向另一方向远离。
然后紧接着半空掉转方向,暗中追向不久前离开的任平生!但这已不关杜芳霖的事。
徒留一片清净。
地上这柄污迹斑驳的无遗剑主人仍在,到底是捡,还是不捡呢?
百里之外。
骤雨生还活着。这里越发偏离中原,争斗丝毫不减,稀少的资源导致极为野蛮的行径,盗匪遍地,黎民难以生存。
所以这里的人,有时不惜性命,只为一笔能让人去往繁华之地安生度日的金钱。
骤雨生整张脸上乱蓬蓬的胡须全数消失不见,露出半张久不见阳光而越显白嫩的脸。他半身赤着,披着一张未经炮制的狼皮,带着干涸血迹像是刚刚从野狼身上扒下。这也是有一点狼狈了。
西北荒原,大小诸国,其中便有荒野游客的一份。只要杀了一国之首,这小小的国家便能成为自己的。在刚刚,这里正有一对年轻的母子远行向着自己的国度。车轮印压倒了荒草,一路弯曲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
他站在一栋无人的屋舍之前。而这栋屋舍的主人,是方圆千里内恰逢其会唯一一名武功尚可的人,不小心时运不济,伤在了更为凶残的盗匪马鞭下。
骤雨生以激发剩余潜能的方式,让卧床已久的人替他赴了一场求死之行,此时心情大好,一点不适都没有。做生意的人都比较理性,人命生意,也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交易。
“药到底有无有用?”
他抱臂居高临下对着门旁的阴影,“我很急。尤其是那场面,动辄可非常人能以应付。”
“呼呼呼。”
有一位退隐之后空闲无数,因好奇心发作而一路从中原跟随过来的黄衣白发人正靠坐在门旁阴影内,吞云吐雾慢慢悠悠,“不如阁下亲自尝试,梦醉神迷,神醉梦迷,滋味可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