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把热水壶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好在房间里面比较干净,空调大概是年数有些久,制冷效果不是很好,她身体自然凉,倒觉得没什么太要紧,人家也没有骗她。做生意么,难免夸大其词。
喝了两口热开水,怀音感觉困意来袭,连带着方才步行时的那点儿燥热以及一整天下来的饥饿感都去的差不多了,倒在床上,闭了闭眼睛,结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
浑身又痛又酸的怀音睁开眼,天就亮了。
结果,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一块没开发好的绿化带上,身下是凹凸不平的泥土,还有各种苍蝇和飞虫依附在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她吓得惊叫起来。
怎么回事?
她明明睡在宾馆大床上的,怎么会这样?
怀音震惊之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包,她慌张的到处查找,满头的大汗几乎是一下子就急了出来。
没有,就是没有,除了她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就是没有任何的东西。
怀音的视线变得深重起来,没错,一定是昨天的那对中年夫妇,他们是骗子,把她的现金和银行卡身份证行李包裹全部骗走了,昨天喝的开水,一定有问题,否则她再怎么困,都不至于睡得那么死,竟然被扔到了露天外都没有感觉到。
这一天怀音走了很多路,发现她根本找不到昨天的那家宾馆,晚上迷迷糊糊的,脑袋原本就不清醒,加上人生地不熟的。路上问了一些人,她现在在的位置离宏城的客车站离了挺远的路,坐个公交车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身无分文的怀音最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去派出所报了警。
这没头没尾的,留了个档案,补充了资料,算是正式立案了,派出所派了一个民警陪她去客车站找人,但是愣没有找到昨天晚上的工作人员,而且她也没办法指认出宾馆的名字与位置,整个地方跟迷宫似的。
转悠了一天没有结果,民警让她回去等消息。
人家也算是做到职责和本份,仁至义尽了。
“对了,小姑娘,你有地方住吗,用不用帮忙通知你的家人,号码有吗?”虽然怀音看起来挺正常的,但是给人感觉记性并不怎么好,而且糊里糊涂的,且轻易的便相信一个陌生人,毫无防范之心,对于单纯这一点,他们已经对怀音重重的喝斥过了。
“家人?”
怀音迟疑。
民警接了一个电话,所里让他马上回去,问怀音要不要是稍带一程,给了她一个号码和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怀音说了谢谢后便有些无奈的看着警车开走。
尾气卷起沙尘,一地的酷暑让怀音口干舌燥,浑身又渴又累。
她从海市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她真是愚蠢又可悲,明明身上有很多钱,却任性的把手机给扔掉,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她叹出一口冷笑来,竟有几分痴意。
旁人路过,看着她像傻子。
她最后仍旧留在了客车站的大厅里,她觉得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如果他还打算干这个买卖骗钱。但是这回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那个人当然要躲起来,不会轻易再作案。
怀音从早上坐到晚上,夜深了,无半点的头绪,兜里虽然有一百块钱,她也不敢乱用,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把身份证给补来,然后再补办挂失的银行卡,民警说了起码也得一周的工作日,毕竟是异地,处理起来麻烦,需要拉户籍证明等……至于现金,她真的不做幻想了。
当夜,怀音睡在了长椅上,里面的空调有点冷,她蜷缩起身子,一点一点的冰冷卷席着她。
她感觉自己就是曼哈顿的街头夜晚卖火柴的小女孩,失去了最后几根火柴,失去了希望,饥肠辘辘的等着死亡。
她孤单,自怨自艾,想念一些人,痛恨一些人。
是的,她这会儿有点恨陆时靖了,但是在他们相识的时候,陆时靖就已经警告过她,不要爱上他。
说起来他给的钱不少,她不过就失去了一个孩子罢了,终究是她奢求的太多。
人么最重要的是懂得知足常乐,可是,为什么她要如此凄苦,如此肝肠寸断,反反复复的心痛难受。
她浑身在颤抖,落泪。
有人关心她,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被她一一推拒了。
确实是个脾气古怪的姑娘,久而久之,也就无人问津了。
她又冷又热,难受极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