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你不必这般神情,这样的男子,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动心。我并非爱恋他,只是崇慕他而生的好感罢了。谁不喜欢优秀的人呢?”说着,樱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屋顶上的绯红身影:“便是他,也不例外”
船身震动了一下,这艘往东瀛的船,终于开了。
夜。甲板。
君落披着件黑斗篷站在甲板上,扑面而来的海风吹得她的长发与衣摆猎猎飞扬。水手们告知过她这样容易晕船,她只是笑着说吹会儿风,这一吹便是一个时辰。
君落格外喜欢夜晚,不只是因为夜晚适合杀人放火,还因为夜晚的隐蔽。她只需要在阴影里一站,便能将所有光亮处人们的动作收入眼底,而没人会发现黑暗中的她。平日左右逢源,笑脸待人,唯有夜里,她才有了一点能冷面对己的时间。
阴影笼罩了女子,唯露出一截绯红裙角,那淡淡剪影看着虚幻而冷漠,仿佛与尘世剥离。这个女子像个巨大的谜团,明烈而深邃,诚恳而心思深重,你以为你读懂了,她却又换了一个样子,让人着迷。无庸在她身边停下,与君落一样眺望那漆黑的海面,淡淡道:“剑主也出来透气。”
“真巧。”君落笑了笑,把手里的烧酒递给无庸,后者微微摇头,她轻笑一声,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酒烈,过饮伤身。”
“我就藏了这么一小瓶,若不是太冷,我也不会舍得拿出来。”君落无辜地耸耸肩,把小瓶拧紧放回腰间布袋中。无庸笑笑:“便是剑主多藏了,我也不会搜身,自然也不知道。”
“哦——”君落拖长了声,一脸恍然大悟:“庄主既然这么说,就是变相说君落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红衣女子嫣然一笑,双眸中似有星光闪动:“受宠若惊。”
无庸轻咳了一声,别开了目光,转移话题道:“不知此次可有幸见识剑主的龙泉剑法?”君落眸光一黯,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低头轻轻抚过披风上柔软的皮毛,轻声道:“恐怕庄主要失望了,君落四年前便弃剑了。”
白衣男子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措辞,最终开口问:“是与你师父有关?”
插在心上的那把匕首似乎被人转动了一下,刻骨的痛一瞬蔓延全身,君落闭了闭眼睛,深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师父昏迷后,我便再未用过剑。”
“为何?”
睹物思人,一思一痛。
“他是因替我挡了一剑,方才受伤至昏迷不醒。”红衣女子叹了口气,拍了拍腰间的九节鞭,道:“自那以后便似乎有了心结,不敢碰。”
“抱歉。”无庸抬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背,手却在半空停了一下,最终轻轻握拳收了回去。君落微微苦笑,摆了摆手:“庄主不必说抱歉。我十四岁被师父收养带回山庄,传授我仙法剑法,老庄主和凝姑姑待我如亲女,可最终师父却因我他昏迷前将龙泉剑主传与我,连带着岱宗剑庄。自那以后,君落这条命都是剑庄的,凡是皆是剑庄为先。那日生死台门人闯入剑庄深处无人知晓,还是我深夜回庄撞到方才发现,严刑拷问也问不出一句话来,故此君落心急如焚,只怕那生死台对剑庄不利而没及时发现。初到蓬莱,君落心里也一直存着心眼,今日也与庄主坦白。但是这多日相处,君落相信无争山庄仁心厚德,绝不会做邪祟之事,往日多心,还望庄主莫要怪罪。”
红衣女子抱拳行了一礼,那双会说话的眸里满是恳切,神色有些疲惫。无庸执扇还礼:“皆是人之常情,剑主无需自责。夜深了,剑主快回去歇息吧,明日变能到东瀛了。”
君落颔首:“也好,庄主也早些休息。”忽然,女子抬起头,笑意狡黠:“既然我将庄主当朋友,这些话都讲给你听,你我日后也别剑主庄主的比谁更生分了,叫我君落就是。”
“君落。”庄主大人从善如流,笑意淡淡。
“无庸。”红衣女子莞尔一笑,轻声说了句什么,就见那万年不动如山的庄主大人脚下一个踉跄,脸颊也微微红了。君落哈哈一笑,转身离开,无庸看着那红影消失在夜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君落刚刚说,你同我对着行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我拜堂呢。
这丫头。平生第一次被调戏的无庸大庄主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