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头疼得厉害,意识有些昏沉,耳边隐约传来傅承乾和莫谦压低声音的争执声。
“傅少,冥鸢本就身体虚弱,子弹若再不取出来,就算不至于失血过多至死,伤口溃烂,感染高烧不退也会要了她的命!”莫谦的语气有些着急,语气清楚的表达让我知道,眼下我已经处于伤口感染发高烧的状态。
“你也知道她身体虚,眼下的情形,她根本承受不住!”
傅承乾不满的语气让莫谦蹙眉,天色还处于后半夜,洞里湿气太重,莫谦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试图说服着脸色差到极点的傅承乾。
“傅承乾。”
嗓子灼烧得厉害,声音沙哑的发出声音,傅承乾动作小心的扶起我,喂着我水。见我喝得差不多,替我擦干净嘴巴边的水渍。
“别,争了,取吧!”
有些喘不上气的话,让傅承乾和莫谦都不敢置信的相互看着对方,又看向脸色烧得通红的我。
“冥冥鸢,我有把握把子弹取出来,也随声携带着手术刀,只是,我没有麻醉剂。”
傅承乾紧紧握着我的手,试图给我一丝安慰,使不上力气的笑道。
“我就算,不死,再烧下去,再烧下去耳朵就废了!反正子,子弹在肩上,不在心脏附近。”
莫谦一听,一时间反倒失去了把握,他有点拿不住,不打麻药,自己还敢不敢下刀,因为他知道我撑不下去。
“傅承乾,救我们,就我们的人,不知,不知道需要多久,也不确定,能不能顺利到达,你陪着我,好不好。”
内心的恐惧,在模糊的意识里渐渐放大。傅承乾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挪动我的身体,让我靠着他,莫谦拿出一支小小的铁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莫谦看了傅承乾一眼,见傅承乾没有过多的表情,拿起剪刀,小心的剪开我伤口处的衣服。
伤口感染严重,莫谦拿起手术刀,手抖得厉害。傅承乾一把握住他,神情笃定的说道。
“我老婆的命在你手里!”
莫谦一听,冷静许久,下定决定般,握紧手术刀向伤口而去。本就昏昏沉沉的身体,随着莫谦切下第一刀,痛得我失声尖叫,沙哑的嗓子好像扯破一般,额头的密汗瞬间袭来。傅承乾有些惊慌的支撑着我。莫谦一看,便不打算继续。
“手脚利落点!你想让我死吗!”
用尽全力,咬牙切齿的吼出这句话,莫谦不再犹豫,不再看我和傅承乾一眼,继续帮我清除着坏掉的组织。
傅承乾见我咬紧牙齿脑袋无力的倒在一边,伸过手臂让我枕着,手背挪到我的嘴巴面前,疼痛不已的紧闭着嘴巴不愿咬上去。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嘴巴颤抖得厉害,却别无他法的任由傅承乾束缚着,这何尝不是一种支撑。
“好了,接下来我要取子弹,子弹在你身体里待得太久,取得时候会特别痛苦,你忍不住就叫出来,千万别咬伤自己。”
满脸是泪的依旧闭着眼,毫无血色的面孔让傅承乾眼里的自责更甚。
刀子的尖锐传遍四肢百骸,让我一瞬间痛到无法呼吸,差点昏死过去,快到奔溃边缘失声尖叫的瞬间,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很是吵杂。
自己顾不得其它,张开干涩的嘴巴便用力咬在傅承乾手上,身后的傅承乾毫无防备的凝眉,双眼猩红的盯着洞口,左手利落的举起身边的枪对准洞口。
此刻大家都心知肚明,宁修远的人追来了,昨晚我们进山时夜幕降临,宁修远怎么可能放弃,眼下外面的人正在谈论着我们有没有躲在洞涧的可能。
莫谦丝毫不受影响,手脚利落的操作着手中吃饭的家伙,疼痛感压垮我的意识,又让我痛醒。身体止不住的颤栗和着眼泪,外面的人最终没有进来查看,似乎是走了太久渴了,正在外面喝水,水幕很大,正好遮住洞口前的我们。
莫谦用手术钳夹出弹头的那一刻,灵魂有一种抽离四肢百骸的错觉,这一次,意识彻底消失。
外面的人已经走远,傅承乾不顾皮肉猩红见骨的手,替我盖好衣服,紧紧的拥着我,一夜之间冒出青茬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耳边传来语气倾肠的三个字。
“对不起。”
宁修远的人在山中寻找了三天,仍旧一无所获,大家都坚持自己的看法,觉得我们已经逃出去了,毕竟这片林子连接着岛上的工厂。宁修远却不这么认为,宁修远一直没离开,让人搭了简易帐篷,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红酒。
他深信,傅承乾还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