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终老于大隐溪附近的山中。后来,人们就把大隐溪叫做慈溪,最后慈溪就成了华夏吴越之地的一个县名。董黯为报母恩,顾及亲情,多年后杀人自首,算是大孝,地方都用这件事来命名,你说师出有名的复仇算不算正义?”
章昭听到这里,喃喃道,“这是古代的事情,不适用于现代社会吧~”
“好,那老道士再为你说个近代的,这次是一个女儿为父报仇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那时军阀长年混战,华夏大地民不聊生。”
“道长请讲。”
“那是1926年,北洋军阀张宗昌的部下猛将施从滨遵从上令和孙传芳开战。孙传芳得胜,他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将战败被俘的施从滨枭首于蚌埠车站,还令人在白布上用红字写上‘新任安徽督办施从滨之头’,并暴尸示众三日。”
“这施从滨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施谷兰。父亲的死,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悲痛,她说,‘父亲如果是战死沙场,我不能拿孙传芳做仇人;但他残杀俘虏,死后还悬挂我父亲的头并暴尸侮辱,我与他不共戴天!’并作诗明志,‘被俘牺牲无公理,暴尸悬首灭人情。痛亲谁识儿心苦,誓报父仇不顾身。’”
“施从滨的同乡施靖公时任阎锡山部的谍报股长,表示愿意出头为施从滨报仇,施谷兰二话不说,立刻委身下嫁于他。可惜多年之后,施靖公晋升为旅长,早已忘却当初的诺言,施谷兰再三提出为父报仇的提议之后被拒,毅然与其一刀两断,带着两个儿子返回娘家。施谷兰有感于十年中空付出许多心血而父仇未报,吟诗一首‘翘首望明月,拔剑问青天。’并由此改名为‘施剑翘’。”
“真是个奇女子!”章昭听到这里,不由得拍手感叹起来。
“施剑翘原本是个家庭妇女,自幼缠足,男人靠不住,那就自己亲自动手。她通过手术放开了缠足,并每日苦练枪法。后来打听到孙传芳兵败去天津做了寓翁,于是立刻动身赶往天津。”
“施剑翘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孙传芳的外貌、口音和活动,最终定下了复仇计划。”
“1935年11月13日,正是讲经日,前来听经的孙传芳端坐在佛堂中央。施剑翘移到前排靠近孙传芳。待众居士闭目诵经之时,施剑翘悄悄拔出勃朗宁手枪,对准孙传芳的后脑勺射出了第一发子弹,紧接着又朝他的太阳穴和腰部各射一枪。枪声响后,佛堂大乱,施剑翘将提前准备好的《告国人书》和身穿将校服的施从滨照片抛向人群,大声宣布自己的姓名及行刺目的,并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决意自首。”
“自首之后,施剑翘不讳事实,直陈了自己杀人经过和原因。按照当时的法律,施剑翘的行为应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甚至死刑。在法庭上,施剑翘详细陈述了自己艰难的复仇历程,最后说道,‘父亲如果战死在两军阵前,我不能拿孙传芳做仇人。他残杀俘虏,死后悬头,我才与他不共戴天!’”
“这件谋杀案在当时引起了极大轰动,报章杂志争相报道,民众纷纷称赞她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要求政府特赦。终于,施剑翘在入狱11个月后被国家发出全国公告赦免,予以释放。最后施剑翘隐居西蜀,并在抗战时期,为国倾囊捐出三架飞机,你说她是不是豪杰?”
“是!”
“当不当得喝上一杯?”
“必须喝,道长我敬您一杯!”
“可是现今社会,百姓寻求公正的代价实在是太高,要靠自己搜集证据,上告官府毫无音讯,甚至受到打击报复,我实在是无路可走啊。”
“你的故事我听了,你不是没想过寻求公正,十年来你家多次求助官方,却被屡屡推脱,这才使得你走上复仇道路。正义也是有代价的,假如有一户人家,种了苹果树,这棵树的一根树干长到了邻居家的园子里,然后有苹果落在了那里。请问,这落在邻居家的苹果,应该属于谁?”
“应当是属于种苹果树的人。”
“可是,这种树的人想要拿回苹果那就必须闯进别人的院子,再进一步,如果别人的院子也种有苹果树呢?纠纷就产生了。”
“道长的意思是?”
“现在的问题,是公正的解释权利被掌握在一小部分的人手中,他们拉帮结派,官官相护。一件事情的处理,百姓要走各种正规程序,层层上报,千难万难,而他们只要相互说句话就可以解决,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大家一起升官发财。他们制定法,他们解释法、他们执行法,但是谁来监督法呢?一系列过程弄来弄去都是他们自己人,百姓没权利查问,这就产生了矛盾。”
章昭越听心越惊,这可是反言啊。
“就事论事,刚才说的都是一小部分人在做错事,但是就因为他们披着着官员的身份,所以这个矛头就被百姓盲目地转向了官府。朝廷和官府决不能为他们背锅,朝廷和官府不是这一小撮人的私有财产,他们妄图将其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为朝廷和官府抹黑,这才是他们该死的理由。”
“道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老道长呵呵一笑,“你倒是服过两年兵役,练过武吗?”
“道长会武术?”
“想不想见识一下武与法并存的时代?”
“武术与律法不冲突吗?”
“武能强身,更能强心,只有身心强健才能继往开来。”
“武功再高也抗不过枪弹啊,现在已经是科技时代了,个人武力早就没落了,再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啊。”
“谁说的?章昭,我与你有缘,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
说完这话,老道士眼睛微闭,笑道,“那边的好戏已经开锣,章昭,可愿随道士去看个热闹?”
章昭喝了不少酒,胆气自然十足,“敢?怎么不敢?只是我现在恐怕已经被全城通缉了,恐怕走不出这四岥山。”
这话还没说完,章昭就看到老道士随手一扬,那篝火边烘烤的衣服裤子就飞了起来,将自己全身包住,紧接着眼前一花,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耳边传来呼呼风声,不知往何处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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