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就杀死谁!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更没有什么可笑的辩解之词,我只盼着,令逸安你这个畜生能早死,最好是死在我手里,让我,能为我爹娘,为我妹妹报仇!”
原来如此……
令逸安隐隐攥住了拳头,而后又扬起手,挥了挥,示意那些兵士下去。而后,也像是从不畏惧方沉似的,直直的便走上了前去,握住了他双手的手腕,“你有什么仇,为何不早说,为何要等到现在,等到……”
令逸安说着,忽然就断了语气,似乎,方沉专门选择这个时间,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一来,这是在荒郊野外,皇上管着,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大不了说自己是被山上什么野兽咬死的……谁人能来这里查证?
二来,自己身边稍稍得力的帮手,清婉和云游,都已经倒下了……身边没个人能依靠,也难怪方沉能这么决绝的下手。
如此一来,令逸安甚至觉得,蒋济被发配去边疆,会不会也是方沉的手段……会不会,方沉从来没有爱过他,让他一个傻小子,从未接触过情爱的傻小子,就这么直直的掉进了方沉的陷阱当中去了……
真是一个可恨的人……
他不由的想着,不知不觉竟也已经退到了悬崖边缘,看着已经被众人给制服住的方沉,令逸安才算是叹了一口气,清醒了起来。
这一路下来,真的是凶险太多了,自己,不单单是要想着法子抵御外敌,对抗这路上恶劣的环境……还要想办法,提防着队伍之中,时时刻刻可能会出现的内敌……
真是命运多舛,一旦离了有皇上保护着的地方,他们这些人就都变成了漂浮的游萍,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往哪儿走。
“你是不是好奇,我究竟是怎么从你的毒物里头逃脱的?”
生死如常,令逸安不是不懂这个道理,毕竟这世间,人实在是太多了,今日走一个,明日走一个,除了会对其家人朋友有些影响之外……其实并不妨碍其他人正常生活。
但是,如果真的要死,谁又不希望能死的明白一些呢。
或许他是真的心存善心,又或许,他是想要跟方沉解释清楚,自己说到底,不是那场灭门之灾的始作俑者……
“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找机会羞辱我?你既然没死,自然是有你自己的法子,我只恨自己不够努力,没有继承我爹的衣钵,没能像他一样英勇善战,就连下毒这样的计谋都能被你识破……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
他,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令逸安轻轻叹了口气儿,他想轻易地死,但是自己不允许……毕竟是生死大事,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直直的给自己扣了一个黑帽子,然后就撒手不管,驾鹤西归了吧!
只怕是,皇上问起来,自己没法子解决呢……
“你不想听,本王也要说。”
令逸安的态度十分的强硬,似乎没有给方沉一丝一毫回旋的余地……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将我视为灭你全家的仇人。其实你可曾想过,你们家将军府,原先光耀满门,功勋加身,为何在一夜之间就爆发了被屠的惨案?那时候你还小小年纪,若是说当时不懂事,也就罢了。本王没什么好追究的。但是,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难道还要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吗!”
无理取闹……???
“那你说,当日难道不是你将我家杀的片甲不留?我爹娘都还没有好好享几日福,便被你一声令下,毫无招架之力的惨死街头,你们领圣旨的时候,难道就不会想想,他老人家为你们,为天朗立下过的赫赫战功吗!”
他说的义正言辞,眼睛里全部都是泪水。猩红的眼眶,好像恨不得要将令逸安整个儿吃掉一般。
“你爹走私贩盐,就已经是大罪一道。先皇多次顾念旧情不曾发作,谁知道你爹竟然越做越猖,还在秦楼楚馆之地,和一群狐朋狗友们谈论人生,甚至议论朝廷。多宗罪下来,他还能逃脱掉吗!你方家必死,不仅仅是为了皇上泄愤,更重要的是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你若是说什么赫赫战功,本王今日便告诉你,你爹立的那些战功,根本就不够抵他的罪!”
“就算我爹有罪,你们有必要杀我全家吗!”
他还是不死心,在他的脑海里,在他当初幼小的心灵里,令逸安是坏人,皇家是坏人。所有当日助纣为虐的人,都是坏人……
“株连九族,我只杀你一家,已经是仁义至尽了!”
令逸安说着,他那暴脾气,简直是要当场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