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坐也不是,连手都不知道给往哪里摆了。
不会的,方才她还在自己怀里吐着气儿,怎会这一时就出了事情……自己也不过是回来溜了一趟……难道就这一趟……
“皇上明鉴!奴才真的没有!奴才是据实相报……”
“滚!”
令桓宇动怒了,他伸手对着那报信的小侍卫就是一个巴掌,力道之大,竟直直的将那小侍卫嘴角打出了血。
“日后谁要是再敢在朕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朕一定不会轻饶!滚出去!”
苏清婉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叫着,言语之间,尽可能的在安抚令桓宇的脾气。
“可是……皇上……奴才所言属实,若是您不信,尽管去太医院瞧一眼……兴许还能见上娘娘最后一面……”
那小侍卫是真真不怕死了。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敢直言不讳,不想要命了吗这是。
“皇上,您向来同娘娘帝后情深,怎么这会儿紧要关头,却在这里玩儿起了狐狸了呢?难不成皇上您是真的被狐妖给蒙蔽了双眼?不知道郭是郭非,孰轻孰重了吗?”
苏清婉听了,整个毛球一般的身体,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儿。
眼前这个人,怕是要必死无疑了。
令桓宇又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直直的就从殿门口冲了出去。
外头还是阴着天,苏清婉忽然就觉着,没有令桓宇的陪伴,这宫里,怎么就这么的凄冷静寂……
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歪着头,趴在地上,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似乎,她似乎有些能理解了浅乐的处境了……云游那么多次为了自己而放弃浅乐……那么多次在浅乐面前,丝毫不掩饰的表达着对自己的关系,那么多次为了自己,抛下她……
浅乐姐姐,当也是十分难受的罢,就同她现在的心思一样,如同心上被人挖去了一块儿一样,滴滴答答的血迹,湿漉漉的,让人生烦。
令桓宇,他心里会有自己吗?如今方韵出了事,他还是选择朝着方韵飞奔而去……若是自己同方韵是一样的处境,那他还会像今日在血池跟前一样,站在自己这头吗?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希望方韵就这么不要醒来,安安静静的离开,是不是令桓宇的心,就能空出来一个小小的位置,能接纳她这小小的身体呢……
唉,她这是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些什么啊!无奈的捶了捶自己的头,苏清婉是越发觉得自己荒谬了。好不好的,竟然希望一个活人活生生的就这么离世……
还是善良着些,祈愿方韵能相安无事罢。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玩意儿?”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是曲嫔。
太医院。
令桓宇到时,方韵的床榻跟前,已经站满了泪流满面的人了。
他轻轻的走到发妻的身边,用手掀开盖在她脸上的白布。
下面躺的是一具十分干瘪的尸体……同方才见到的,苍老的方韵比起来,这具尸体,简直可以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
“这是……怎么回事?”
他强忍着悲痛,作为一个帝王,生来就该是一个绝情种。若是今日对她有情,为她伤悲,明日对她有意,同她寻欢,那这天朗还要不要,家国还治不治了……
只是方韵不同,他曾经想过的,或许方韵会比自己先离世。但是就算是那样也没有关系,因为她是自己的发妻,不管生老病死,她都会在自己心里占据常人无法替代的一部分。为方韵流泪,也是他作为一个丈夫,所应该做的罢了。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这症状,奴才猜测,保不齐是被妖精吸去了体内的阳气。所以才会以这般可怕的速度衰老……”
被妖精……吸去了体内的阳气???
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令桓宇怔了怔,看着一脸认真的太医,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妖精,哪里来的妖精?难不成,是清婉?
不对啊,依照清婉的性子,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况且她不是一直被自己关在了寝殿之中吗?又怎么可能又可乘之机,去伤害方韵呢?
方才那一会儿,自己可是一直同苏清婉待在一起的,这一点儿他还是拎的清的。
“皇上,奴才方才,看到的是蛇……”
方沉见令桓宇迟迟没有开口应答,便自作主张进行了猜测。他抹了一把眼角流出的伤心的泪水,正了正身子,同皇上如实的禀报了起来。
“……奴才便瞧见……瞧见那蛇从皇后娘娘的衣襟之中爬了出来,很快便消失在拢翠宫的宫殿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