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听到她如此说,竟雀跃了起来,“原来是我的同僚,敢问姑娘真身是?”
看着这姑娘水灵清秀的,可若是个吃蛇的豺狼虎豹,那就不怎么好了……
这神仙庙已经被废弃了多年,没有人来上贡,没有人来点香。就连乞丐都因为此处过于阴冷破败而不来了,他又怎么会想到,今日这暴雨之后,会闯进来这么个可人儿。
不过她使得那火系术法,也是真的可怕……
“我,是只狐狸……”
狐狸?
果真是狐族出美人。
“在下稚生,敢问姑娘芳名?”
又是这样子的话,苏清婉沉沉的低下了头,心里想着,也不知这一辈子还要遇到多少陌生人,还要这样从陌生到熟悉,一点一点的了解多少人……她不喜欢这种初遇时谦恭有礼的感觉,因为以后一定会分开啊……她现下成了妖,不老不死,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称得上永恒?既然一定要分开,那不如不相识,省得分别的时候心里难过,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如此想着,便毫不犹豫的出口拒绝了稚生。日后还要四海为家,若每到一个地方就对一个人傻傻的掏出真心……罢了,她也没有什么真心可言,那颗心冷冰冰的,她自己都不想触摸。
一语落毕,她便起身走到了那神仙庙的门前。还是深夜,她也有些困乏,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睡着了,或许便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忘却一些了。
云游,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要安心修习法术,早些成仙……不要再找我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姑娘?姑娘??”
稚生在她的身后追赶着,可奈何她这小狐狸脚步实在是太快,一转眼的功夫便瞧不见了。
真是有趣,寻常人就光是见着我这副人形皮囊,也是忍不住要与我多说上几句话,这姑娘倒好,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就这么直直的跑了。没关系,这一块陇南多得是他的朋友,只要她不离开这个地方,找到她也是迟早的事。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在草席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想要睡上一觉。可不知怎的,心里头却像是小鹿乱撞似的总是想到方才她瞧见自己真身的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真是可爱啊。
难不成是狐族的魅惑之术吗?唉,也不知啊,她这副长相到底让多少男人为她出生入死,鞍前马后了。
罢了,罢了,在陇南这属于他的地盘,不用担心,她跑不掉。
……
也不知是走了有多远,苏清婉的心口开始灼灼的有了痛感。说实在话,方才她是有些迷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使出那样可怖的法术的,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的身子不受她的脑子的控制,仿佛是下意识的觉着,那样是对的……那样是可以保护自己的。
难道是方才太过伤神了吗?怎的心就像是被绞下来一块儿一样……
看来她还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上的这份妖力啊,毕竟她是第一天做妖,好多事情不懂得,那也是正常。
唉,她叹了口气儿,是真的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往哪里走。虽说妖化之后变强了许多,可总是感觉空落落的,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江……江姑娘?”
正当百无聊赖之际,有个人在身后叫住了她。
是谁?
她皱着眉头,脑海中搜寻着这个称不上熟悉的声音。
在这般偏僻的地方,竟还有人能认出自己吗?
倒是不多说其他的,有几分雀跃。好说歹说,也是被人记挂着的啊。
回头看了一眼,不是别人,原是那日在昭阳殿上闹腾了许久的沉香……不,如今应当是叫他方沉了。
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碰面,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这里怕都是要到陇南边界了……原来她一个人已经走了这么远。旁边不是别的地方,是不少人家都落过户的坟头山。
“想不到在这里能遇上江姑娘,你身子怎么湿成这样。云大人呢?”
云大人?
她轻轻一笑,不知方沉这句话是在讽刺还是认真而言的。云游已经被削职流放了,他竟还愿意尊称他一声云大人。
“我……我与他走散了……有劳方公子挂念,我没事。”
“都成了这副模样,还说没事?姑娘家家的,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怎么行,”方沉说着,上手就拦起了苏清婉的手肘,将她整个人给扛到了自己的身子上,“江姑娘是南越圣女不是?想来是向来不容人亵渎,可姑娘与我也算是旧识,方某人实在是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不管。”
“你怎么这么轻?”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还吃着些重,方沉掂量着,实在是难以想象,江袖染这姑娘到底只有几斤几两啊。
“我……”
“姑娘不必担心,方某不会趁人之危。我给你找间客栈,让你歇下之后便会离开。”
竟然还有这种好心人啊。
苏清婉心里头不由得好笑,他还以为自己是真的叫江袖染呢。也不知这令逸安随手捏的名字,到底要跟随自己到几时呢。
“那,方公子不是在宫中?怎么会忽然到陇南这种地方来?”
“此番就说来话长了,”方沉说着,将苏清婉的身子轻轻地往上挪了挪,又继续道,“你是不知啊,皇上对他那个胞弟关怀到了什么程度。费了一番心力将貌美如花身份金贵的公主许配给了恒王还不够,前几日找什么星命师占卜,说恒王大婚之日有大乱。这不占卜不要紧,皇上一看占卜出来有打乱,马上就慌了,于是我便请命这几日快马加鞭带军到陇南,给恒王殿下的大婚保驾护航。”
原来是这么回事。
苏清婉点点头,“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