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准王妃是不是个吃人的母老虎,不然恒王殿下怎么会这般愁绪……”
“别说了,今日也够累了,备水沐浴吧。”
赵涵之打断了莲儿的话,并不是因为真的想要沐浴。而是因为她实在是对这些“他人之言”感到反感,以往的时候,或许她还愿意扯扯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当自己也被别人当做谈资,还弄出来这么一长串儿事情之后……她是再有精神也不想去说些别人的家长里短了。
若是恒王真的不喜欢楚凝,那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桩婚事是皇上当着整个前朝后宫定下来的。若是退婚……只怕恒王也退不起。不过,楚凝如今是美貌非常,那脸蛋儿是个男人看了都该喜欢的吧,可为何恒王有了这样一个美娇妻还闷闷不乐呢?难不成,是少年心意早有所属,不管是何种女子都替不了他心里头的白月光?
罢了,多思无益,对自己又没有好处。赵涵之看着窗外的飞鸟,不由得竟生出了些艳羡之意。若是自己能同这窗外的飞鸟一样四处飞翔,而不是困在这深宫之中……那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一切都是不遂人愿罢了。
……
这边儿恒王府上,莲儿方才所说并不是陇南人以讹传讹,而是确凿属实。令逸安自皇后寿宴之后便整日闷闷不乐,比方月那场闹剧过后的状态还要吓人。饮的酒比吃的饭都多,兰姨看着心疼的要死,却劝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对太妃不免又愧疚了几分。
“兰姨,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正从外头集市上拨弄了一个新鲜玩意儿回来想要给王爷瞅瞅,逗他开心呢,蒋济便瞧见了兰姨站在令逸安的房门外,迟迟不敲门。
手里还端了什么东西,他猜着,大约是什么醒酒汤。
蒋济的出现似乎让兰姨安心了不少,她转手便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蒋济手上,“王爷好几日未曾进食了,就算是水也不让我端一壶,正好你去劝劝他,烂醉如泥闭门不出的,哪里还有恒王殿下以往的半点风范了。”
唉,说来也是让人心烦,这都什么时候了,恒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曾有过半点喜庆的装饰,等王妃入了府看到这副模样,不生气才怪呢,日后还怎么过好日子,真是愁啊。
“兰姨您别急,我这就进去看看,皇上给我在禁军里头谋了个职,平日里事务繁多,白值夜值的没个歇时,少有能回来的时候,这回也是我连着当了两夜的值才得空回来的,本想着和王爷叙叙旧,说说话,谁想到他竟颓靡成了这样。”
“你两个自小一块儿长大,虽说你是王爷的随从,可王爷却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奴才使唤过。你二人如同手足,如今你在朝廷供职,是要比在恒王府里屈尊好些……可如今王爷成了这副模样,你可一定要在后头跟着提点一些,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堕落,违了太妃对他的遗愿啊。”
“是……兰姨放心。”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无心却是有意。兰姨说的,听起来是在为王爷萎靡不振而心疼,实则是在指摘自己,不好好在恒王府上为王爷鞍前马后,跑到了宫里去给皇上做狗。
可其实,他蒋济虽只是个小小奴才,却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儿,早些便看着宫里头的事情不顺眼,如今也算是能为家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怎么这样就要被府上的人另眼相看了呢……他又没有背叛王爷……这不是一得空便回来了吗?人还不能有个自己的志向了?
若是有一天,他也能被皇上派到前线冲锋陷阵……为家国捐躯……那这辈子才真的是活的值了。总比在这恒王府上,跟着王爷一辈子赏花逗鸟来的实在不是?
“咚咚咚。”
想到这儿,蒋济叹了口气儿,可心里也是没法儿。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王爷的房门,想着等会儿见着了王爷,自己又该拿什么话出来劝诫他呢?
说到底,王爷这么糜颓还不是就因为一个女人,想来当初王爷不近女色,还把自己和兰姨都给愁白了头,如今王爷因为女色耽误了前程,倒是又把自己和兰姨给急的没法儿了。
真是世事无常,当初若是知道苏姑娘会对王爷有如此深远的影响……他倒不如直接将人给送出陇南,不要与王爷发生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来得好。也免得出了这么多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