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钟毓宫……
这会像是那个苦心为自己找人医治尸毒的令桓宇,做出来的事情吗?
楚凝圆溜溜的眼珠子里透露出了一丝凄惨的神色,被曲嫔质问的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只道柳太医为你日日诊脉,那你可知他在背后又对本宫如何说三道四?他是心善,那是因为他心狠的那一面,你未曾瞧见呢。”
赵涵之转而又将话锋转向了柳家夫人,也不管身上的衣裙,脸上的妆容乱了几分,冲着上去就是一顿好说,“上回皇上在昭阳殿上公开处刑懿王,夫人想必也瞧见了。懿王私底下可做着不少皮肉生意。回去记得问问柳大人,以往在懿王那里,找过多少女人的乐子呢?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吧?”
一字一句的,都直直的戳中了别人的心窝子。
若不是今日这事儿把自己给逼急了,赵涵之也不知道,自己竟也有这种功夫,能把人给怼的无地自容。
“来人。”
她伸手一挥,轻巧的叫来了自己带来的几个太监。
“奴才在。”
“把她给本宫拉出去,杖责二十。”
见赵涵之的眼睛盯着时雨,那几个太监心下便也了然了。转眼就将时雨给拖了出去,也不管她叫着喊着有多厉害。反正是娘娘吩咐自己做的,娘娘在皇上眼前是大红人,就连皇后见着了也不敢对自家娘娘用什么狠劲儿。想到这儿,那几个太监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直的挥起手,顺着那个板子的力气,毫不犹豫的打了下去。
每一板子都打到了楚凝的心上。
时雨是跟着她来到天朗的,比她还要小上几岁。原本在北疆,主子对贴身婢女都是极好的,只要主子一声同意了,那婢女便能得到丰厚的赏银出宫去了。可时雨不是,已经过了待嫁的最好的年纪,还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说,竟然还去跟父皇请命要跟着自己来到天朗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果真是在异乡就成了蝼蚁,以往时雨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挨过这样的打……
那丫头在殿外凄惨的叫着,叫声连同甩板子的声音,仿佛是将楚凝的整颗心都给吊了起来,打的稀巴烂。
“娘娘!”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来的勇气,竟就这么站起来和曲嫔直视了,“娘娘,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上赐给我的地方,娘娘要作威作福,请回您的钟毓宫去。”
“哟,这是见你家奴才挨打心疼了?”
赵涵之应着,让身后那几个奴才把板子给停了,“那公主如今怕也是能知道些皇上从本宫身边把云烟夺走时,本宫心里的痛了。”
“曲嫔!云烟一事是我有意透露,可我从不曾想到要弄到今天这个局面,也从不曾想到要将你的大宫女送到皇上手中被那样处置。你那身子的事情本就是云烟说的,祸从口出……”
啪!
楚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涵之甩了个大大的巴掌。
“公主……”
时雨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腿上的衣服已经露出了鲜红的血迹,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步一步的向前爬着,想要护着自己的公主……不能负了玺王对自己的嘱托……只要有自己一日命在,就不能让公主,受到委屈……
“你说的倒是轻巧啊,祸从口出?到头来云烟为了救本宫去太医院找太医,倒都成了她的不是了?楚凝,本宫是曾真心待你,事事让你小心,让你注意,呵,果真是本宫自作多情了。后宫里哪里处得来什么姐妹,就算是你这个就要嫁出宫外的女人竟也藏着如此心机。”
赵涵之吐露着心里头的伤痛,原本自己是真真的拿楚凝当做友人的,就算不是友人,也是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谁想到会弄到这个地步。两个人面面相觑,难看的很。
“娘娘,此事不宜闹大。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怕是要断了您的圣宠……”
莲儿在一旁时不时的提醒着,方才楚凝公主的那位婢女,叫喊的声儿已经够大了……皇上估计也没有走多远……给他听见了,指不定要迁怒于娘娘呢。况且,楚凝公主在皇上跟前也是一个大红人……
思忖了一番,权衡过后,赵涵之也确实觉着莲儿说的在理。
“柳太医的家事本宫不便插手,但公主恐怕有所不知,私自携带家眷进宫是要受罚的。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若是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本宫要了谁的命。”
一语落尽曲嫔便踏出了玉华宫的殿门,莲儿在身后跟着,想着今日,自家钟毓宫和玉华宫的梁子可就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