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希有些尴尬,但是他们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进去是不可能的。
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你们好,打扰了!”
中年妇女立即停下说话,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来我家做……”
话还没问完,刘婆婆就高兴地说:“许律师,你们终于来了,快,快进来!”
说罢,她还拄着拐杖从沙发上起身,要走过来迎接。
夏希连忙上前把人扶着坐回沙发上,笑道:“不用忙活了,您坐!”
“好、好!”刘婆婆叠声说了几句,刚才覆盖在脸上那阵麻木阴霾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又变回许夏希上次看见那位慈祥和蔼的老奶奶。
刘婆婆见中年妇女还瞪眼站在一旁,皱起脸,沉声赶人:“你不是说要去上班吗?怎么还不走?快走、快走,等下别迟到了!”
妇女还想说什么,但刘婆婆满脸坚决,她只好拿着自己的包出门去上班了。
临走前,还贴心地替他们把大门给关上了。
许夏希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问刘婆婆,“你刚才在电话里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事?”
刘婆婆脸上又流露出那种犹豫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
许夏希只好换了种问法:“是跟陈友乐家有关吗?”
刘婆婆点头。
“是关于梁英娣的?”
刘婆婆诧异地瞪圆了眼,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答案就是‘是’了。
许夏希心中有了计较,微微一笑,“我只是猜的。刘婆婆您既然都愿意跟我们见面了,证明您是真的关心他们母子,那您何不把您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们,这样才能帮到他们!”
刘婆婆满脸愁容,声音低沉地说:“阿娣已经死了,有些事情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死者为大,我一个老婆子也不好说别人的闲话。”
许夏希从这话中嗅出了一股暧昧的话,更加着急了,“只要您说的是事实,就没什么不行的。而且梁英娣虽然死了,但她的儿子现在还被关在医院里。
陈友乐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现在能够帮得到他的人都在这里了!如果您再不说实话,就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了。”
刘婆婆的表情果然有所松动。
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说:“其实我要说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跟你们现在这个案子可能根本没有关系。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憋在我老婆子的心里,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许夏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鼓励地看着刘婆婆,等着她的后话。
“事情是这样子的……有一天,我老家的亲戚送了点新鲜水果过来,我想着阿娣可能没有尝过,我就提了一袋子的水果去她家找她。
我在她家楼下遇到了傻愣愣坐在楼梯口发呆的陈友乐,却不见阿娣在旁边看着,就问陈友乐他妈妈哪里去了?陈友乐怒气冲冲地跟我说妈妈被细菌人换了细胞,跟‘老鬼’跑了。
当时我也没在意,只当陈友乐又犯疯病了。我就上楼去敲门,想要把水果给阿娣,顺便提醒她不要让陈友乐大晚上地到处乱跑。
过了好一会儿,阿娣才匆匆跑过来开门,我就看到她……”
刘婆婆说到这里,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说不下去了。
许夏希只好主动问:“婆婆您看到了什么?”
刘婆婆抬眼瞧了许夏希一会,又撇开目光,叹息道:“我也知道阿娣命歹,和老公离婚那么多年,自己又带着个傻子生活很不容易。
如果不是她不愿意,我肯定给她介绍一个疼她的男人,就算条件可能不会太好,但是过日子不就是讲个安康和睦吗?
总好过她找个那样子的……”
刘婆婆又重重地叹息了声,任凭许夏希再怎么问,都不肯继续说下去,只是感叹:“阿娣那么好一个女人,长得端端正正,又是知识分子,如果不是被这个傻儿子给拖累了,就算是二婚也肯定能嫁个好条件的男人!可惜了!”
她话说得含含糊糊,完全没有重点,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
梁英娣独居带着个傻儿子,肯定受了不少闲言碎语。
刘婆婆真心与她交好,现在却不得不说出梁英娣在暗地里真的找了个相好这事儿,也难怪刘婆婆一直都犹豫纠结了。
虽然许夏希并不觉得梁英娣离了婚另外找男人有什么问题,但是老一辈的思想总是习惯性苛责女人,离婚另找也是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简直莫名其妙!
许夏希紧抿着唇,问出关键问题:“您见过梁英娣的那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