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马背上原来是名女子,年纪不过十七,身材纤瘦,却精神饱满。从肩至脚,一身淡青纱帔浑然天成,经风一吹,轻纱浮动,犹如湖面被微风吹出一川涟漪。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那女子见李秉不答话,有些气恼,软鞭一挥,径直扫向他面门。
这一招突如其来,李秉闪身躲开,正要解释,瞧见那女子的骏马,又生了另一番精怪主意:“咳!咳!姑娘,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那个姜……姜公子是我……,嗯!是我朋友。”
女子将信将疑,双眉上翘:“那你怎么没跟他一起去,还呆在这里?”
李秉一抹荡笑浮在脸上:“我这在里……自然是为了要拖住你啊!”
话音未落,女子以为自己上了大当,一鞭甩在马臀上,猛震缰绳便要离开,却被李秉强双手硬拉缰绳,逼停下来。女子见状,右手猛地抽出马鞍边的短刀,对着李秉的双臂齐齐斩了下去。
李秉全然未料到女子有此一招,猛的缩手回来,又惊又怒:“喂!你来真的!”
青衫女子毫不理会,似乎对李秉也很恼怒,抬手一鞭,直接袭向他面门。这一鞭又急又重,竟在空中甩出一声巨响。
“让你拦我!”
李秉原本是想借着这女子的马儿驮他到集镇,不料这女子如此急躁,李秉也略有些动了怒,一把抓住软鞭,用力一拽,想逼着女子停下。
谁料怒气之下,出手没了轻重。青衫女子猝不及防,加之马儿原本已经狂奔起来,她一个身形不稳,居然被李秉拽下马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女子跌落在地上,惨叫一声,抬头再看马儿,已经奔出数丈远,她连忙吹了口哨,奈何马儿已经跑出太远,再未回头。
心知已经追不回马儿了,青衫女子扭头瞪了一眼李秉,目眦尽裂。双手撑起身来,挥出一鞭:“狗贼!我杀了你!”
一个时辰后
还是官道上,两人都无精打采,李秉右边袖子被撕掉,脸上红彤彤一个五指血印分外醒目。
青衫女子走在李秉前面约一丈远的地方,饶是感觉李秉还在身后,心有怒意,回过头怒斥道:“狗贼!不要再跟着我!”
李秉也忍无可忍:“喂!放跑了你的马是我不对,我歉也道了,你打也打了。这里就一条路,不是你跟着我,就是我跟着你,还能怎么样!讲点道理好不好!”
青衫女子冷哼一声,加快脚步,不再理他。
李秉低叹一声,微微摇头。忽又听到背后传来马声达达,转身一看,竟是一辆双驾马车。李秉瞬间来了精神,一边挥舞包袱,一边大声叫嚷起来:“喂!喂!麻烦载我一程!”青衫女子听见李秉的喊声,也赶忙停下,挥手拦车。
两人一前一后,对着车厢猛烈挥手,奈何那马夫远远和他们对视一眼后,一言不发,不仅丝毫没有减速,更是抖了抖缰绳,转瞬超过了两人。
一路上拦车,李秉两人多是碰壁,倒也不是很在意。唯独此番马车飞驰过后,青衫女子“咦”了一声。
“怎么是‘云起宗’的马车?按说离‘法家大会’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来蜀中啊。”
李秉听着青衫女子自言自语,心里也道:‘云起宗’?那不是‘安史叛乱’的中坚力量么?被剿灭之后一只在江南衡州,此番怎么又来到山南西道?(注:‘道’是唐朝行政单位,相当于省。山南西道,即为现陕西南部,四川北部。)
他轻轻摸了摸下巴:不管你干嘛,既然是和贼党有关,此番被我遇到就自认倒霉吧,看我不把你的水搅浑!
想到如此,李秉顿时来了极高的兴致,也不再管青衫女子,放开步子便在官道上跑了起来。
青衫女子看李秉从她身边跑过,先白了一眼,又轻蔑一笑,转而忽然想到了什么,也连忙大步跟了上去。
“喂!凶婆娘,你跟着我作甚!”
“你跟‘姜崇景’是一伙的,我不跟着你,怎么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