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不同了的原因,原本在南华宫中时,她最厌烦听这些。
每次傅明奕授课之时,她也只学个表面,根本懒得学以致用。
傅明奕大约是知道她的心态,所以后来讲这些慢慢也讲得少了。
“王项虽然身为一朝宰相,掌管六部,但因为陛下尚未亲政,而我这个帝师伴驾左右,深得信任,所以实际上在朝政的决策权上,相当于他与我平分秋色。”
傅明奕笑了一下,“也可以说是,处处掣肘。”
他又在傅字的圈上画了个叉叉。
“如果能让扳倒我,他这个相位才坐得安安稳稳,名副其实。这是其二。”
还有个圈,他在里面写了“宗族”两个字。
“这其三嘛,”傅明奕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却看着萧倾,“陛下不妨想一想。”
这些日子在外面,傅明奕一般都喊她晴染,但是此刻却正正经经称了一声陛下。
萧倾看着地上那些圈,目光在“宗族”两个字上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道:“太傅如何看王项?”
傅明奕偏了下脑袋,两手交叉摆在身前,身子往后舒服地靠着,过了一会儿才道:“两个字。”
萧倾挑眉。
“陛下猜猜?”
萧倾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能臣?”
傅明奕笑了。
他摇摇头,“可惜。”
“可惜?”萧倾瞪了瞪眼,“为什么?”
傅明奕看着她,“还记得余在廷临走前说的话吗?”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虽然余在廷说五年之内必回南华,但是这三年来,他却丝毫动静都没有。
听说是在姜州修建望北坡,沉寂三年,默默无闻。
她想到当时余在廷对王项的评价。
傅明奕笑了。“看来陛下还记得。”
“我与余大人的判断基本一致。”
在傅明奕的话语中,萧倾渐渐定下了心神,一开始的急躁和忐忑似乎都随着他不疾不徐的语调渐渐散去。
傅明奕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他似乎天生有种让人安静下里,平静下来的能力。
“现在或许还不明显。只是有些私心的话,其实也并无多大的妨碍。只是再过两年呢,五年呢?大萧和北蛮迟早是会开战的。大萧的基业在萧水以北,整个北方都拱手让于北蛮之手,这是大萧的伤痛和耻辱。等时机成熟了,即便我不主战,大萧的武将们也会请战。”
他看看天空,“这几年来,南方各州以定州为表率,征兵,纳税,囤粮,有些在明面,有些在暗处。王项和他的党羽以此为契机,一面向陛下进言,说四处征兵是扰民,民众苦不堪言,不想当兵;一面又暗地里默许各州加强定税,商税等等,同时增加各种杂费杂税,这样一来,一部分银子送往国库,另一部分……”
他转过脸来看萧倾,神色越发凝重。
萧倾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你这次来盈州,不只是为了赵子苑的事情,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傅明奕的神情在此刻异常坚定,甚至是冷酷。
“大战在即,服从兵役是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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