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皱眉看着戴景逸。
戴景逸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上衣,下面是一条彩色条纹的裤子,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他本就生的面容白净,再配上他这一身浮夸的衣服,妥妥的一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哥儿。
穆正尧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戴景逸被穆正尧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轻咳两声,眼神飘忽不定,故意转移话题:“……这么看着我干嘛?不是你请我来喝酒的么?我的酒呢?”他招招手,“服务员!给我来一打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穆正尧就已经开口:“给他来一瓶白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戴景逸:“……”
憋了半天,戴景逸哭丧着脸,打着商量试探着问:“别……别介啊!正尧你知道的,白的我真不行。要不咱这样,来……来一瓶红的?”
谁知穆正尧不说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戴景逸没了辙,索性道:“白的就白的!怕你不成!”
酒吧服务生很快送上了酒,戴景逸望着面前的满满一大瓶,再看看酒精度数,忍不住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唾沫。这要是全给他灌下去,他会不会酒精中毒?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穆正尧,却只见他不发一语,仰头又把一杯啤酒灌进了喉咙里。
很显然,穆正尧这是要他在挨打和喝酒中间二选一,他早该想到在穆正尧这里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反正都逃不过一死,被打死还不如喝死!
死就死了!
戴景逸把心一横,一拍吧台的面板,脸上的表情视死如归:“好!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我俩不醉不归!”
说完,他为自己斟满一小杯,闭着眼睛,也仰头一饮而尽。
妈的!好辣啊!
穆正尧一直闷头喝酒,始终不发一言。
戴景逸三杯白酒下肚,觉得自己的胃里面好像着火了。他脸也红了,头也晕了,胆儿也大了。
他一只胳膊搭在穆正尧的肩上,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去,问:“你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
穆正尧仰头又灌下一杯酒,不说话。
戴景逸定定的看着他:“到底怎么了这是?”
穆正尧慢慢的把空酒杯放在吧台上,点燃一根烟,黑漆漆的眸子透过袅袅的烟雾,望着透明的空酒杯沉默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沉沉开口:“你还记得小五吗?”
戴景逸心头一震,表情在一刹那变得异常沉重,搭在穆正尧肩膀上的手也僵住了。
小五是穆正尧对苏芜的专属称呼。
六年来,小五这两个字是穆正尧心中抹不去的痛。这种痛已经深埋进他的骨血,表面看不见伤口,却会时时发作,让人痛不欲生。
跟穆正尧认识这么多年,别人或许不了解他对苏芜的感情,戴景逸却深有感触。
当年,遍查不到苏芜的下落,穆正尧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整天浑浑噩噩度日,酗烟酗酒,连公司的事情都不管不问,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戴景逸从来没想到,一直冷静沉稳,处事老练的远远超乎了他实际年龄的穆正尧,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颓废成那个样子。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看似冷情的穆正尧,一旦从心里认定了一个人,是那样的全心全意,义无反顾,对待这份感情连灵魂都是虔诚的。
可偏偏……
戴景逸望向穆正尧,他冷峻的侧脸在酒吧昏暗蜿蜒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深刻沉寂。半晌过去,戴景逸才艰难开口:“正尧,都已经六年了,苏芜她……”
她是那么的喜欢你,如果她还在,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只怕她早已经……戴景逸望着穆正尧沉寂的侧脸,实在不忍心说出后面的话。
顿了顿,他的手在好朋友的肩上悄然用力:“都过去了,正尧,你该走出来了。”
穆正尧慢慢抬起头,望向戴景逸,脸上无悲无喜,眼底也幽深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他静静的说:“景逸,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暂时不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