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两碗,三碗……
楚蓉儿歪歪斜斜,从长廊木栏上跌落下来,李飞燕在侧旁搀了搀,蓉儿觉得不过瘾,晕晕乎乎地爬起身子抱起一坛子酒仰头痛饮。
李飞燕挡袖来阻,被狠狠地甩在一边。
叶洛心房的伤痂再揭,随着抱起另一坛子酒水,两个酒坛子相互一干,咕噜一气咽下,痛快。
待楚蓉儿喝干一坛子,身子如同钻进丹炉,滚烫难耐,不知不觉撕扯胸前衣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抱着坛子醉倒在叶洛怀里。
叶洛平日里千杯不醉,今日里一坛子下肚,已经醉得神志迷糊,借酒浇愁,费耗的酒水甚少。
李飞燕喊来三个奴仆搭了把手,把二人扶回房间。
楚蓉儿被直接送去了西苑,方便照顾。
灯火通明,沉寂摇曳。
楚蓉儿额头敷着一块湿水毛巾,蒸发汗气徐徐缓缓冒出,楚留苏端来一碗醒酒汤羹,准备俯身喂吃,李飞燕伸手上去接过来亲自喂吃。
歇缓了一阵,算是稍稍轻松些,酒后头痛欲裂,话也不语,楚蓉儿皱着眉头咽下热乎的汤羹。
一侧身,楚留苏揭起被褥往上一提,把妹妹裹得严严实实。
李飞燕转向留苏随口问道:“叶洛怎样了?”
楚留苏微微吟笑一声:“嘿嘿,叶洛湖海肚量,也有醉倒的一回,实属罕见,等他醒来了一定好好取笑一番。”
李飞燕放下碗勺,扶蓉儿躺在枕上歇息,转身解释道:“愁上头梢酒浇愁,那岂不是醉酒的料!”
楚留苏超然疑惑地道:“是为牢狱关押?”
“不是,是一番情伤。哦,他可有人照顾?”
楚留苏半解微懂,还是连忙回了问话,道:“我吩咐了丫鬟去照顾,飞燕姑娘无需担心。”
楚留苏望望窗外天色,瞥了一眼飞燕美眸,恭敬含笑道:“飞燕姑娘,妹妹就劳烦你照顾了。等他们明日酒醒了,夜里一同闹岁,青州城的热闹去处可不比京城差多少,通宵彻明。”
李飞燕微颔首回道:“留苏哥哥,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蓉儿妹妹的,你过去看看叶洛哥哥,他这次心中伤痛,免得落下抑郁症结。”
楚留苏迈出西苑,脚下没有耽搁,进了叶洛屋子。
丫鬟刚喂完醒酒羹汤,叶洛突然捂着嘴招手,瞧来是要呕吐。
丫鬟急匆匆搬来盆盂放在卧榻前,叶洛头搭在床边一通呕吐。
“哗啦啦!”
羹汤混杂酒水一起呕吐而下,一股酒味跟发霉的腐米味一般难闻。
楚留苏遮了遮鼻腔,吩咐丫鬟赶紧处理。
呕吐后,叶洛心里稍微轻松舒坦些,倦意也渐渐加浓,眼睛眯住,沉头睡去。
大理寺狱内几日关押,估计是腐败食物吃坏了肠胃,一通酒水下肚,翻江倒海。
见叶洛已无大碍,楚留苏回了自己的厢房,留下两个女婢看守服侍,用湿毛巾擦拭降温。
子夜,房中漆黑一片,只有星月辉光从窗棂中投进几缕。
一转眼间,一道晃白人影透进窗纸,屋门被轻轻带开。
叶洛神志渐渐清醒,酒力散去。觉得一股罡风散溢,脚步逼临,猛一睁眼,借着星光点点,看见一个雪髯霜鬓的老者眼如鹰鹫般犀利,盯着他的面容,似有几分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但难以窥见全貌。
究竟在哪里见过?
叶洛不由自主回想,老者一掌呼来,惊得心头一急,凝罡力欲抗,被老者只手卡住脖子,死死不可挣脱。
“小屁孩,忘了爷爷嘱托你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