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魏荀明白其意,又掏了几颗银两。
曹狱长领着他们三人一齐穿过哀声惨叫的牢房,有的抓着铁栅栏发怵,有的伸手欲扯靠近人的衣衫,大呼“救命”,有的露着色眸呆望女子体态,想必入狱前定是登徒浪子,说不定是犯了奸-淫勾当才锒铛入狱。
走过大概十余个牢间,到了偏角的一处狱门口。
六人一室,两人倚在墙壁上呆望着天窗,其余四人躺在乱籍菱草上假寐,一人哼着小调儿听不大懂,大概是幽州本地的方言山歌。
“叶洛,有人探监,起身随我出来。”曹狱长讲话如同牛哞,不是一般人的底气能学得来的。
两人转目侧畔,躺着的四人猛挣个身子坐在地上观望。
楚蓉儿猛扑到栅栏旁,凝噎语调差点喊不出声。
“叶……叶洛!”
言简意赅,一个姓名不知承载了多少温煦的关怀。
李飞燕也在铁栏的格子里喊了声:“洛哥哥”。
眼见二人,叶洛还是如往常一样起身行来,并没有露出半点蹲大狱的狼狈样。
出了狱间牢门,楚蓉儿一手扯住叶洛衣袖,像个邻家小妹般娇气,李飞燕跟在另一边看着叶洛彻夜未眠的血红丝眼睛,淡淡说道:“洛哥哥,你遭罪了,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魏伯伯应该会帮我们。”
曹狱长声令走快些,到了狱牢一处闲置的空牢房。
魏荀拍拍叶洛肩膀肃然道:“我已告知爹爹求见徐相爷网开一面,争取大年三十出狱回府,贺喜开岁。”
叶洛拱手一谢。
魏荀陪同曹狱长一同去了牢门等候,此处只有三人成行。
楚蓉儿率先开口冷哼道:“叶洛,你可真是个瘟神,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你回府!”
叶洛开怀爽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楚蓉儿没好气地锤了锤叶洛胸脯,感觉一麻,眼带余光瞥见她娇愤的脸色,心中窃窃自喜。
叶洛突然一声喷嚏,背转过身。
李飞燕拢着手问道:“洛哥哥是不是染了风寒,身子不适?”
想到两人又要担心,叶洛摇摇头笑噗噗道:“不碍事,我有罡力护体,一般风寒难侵,只是鼻头突然痒痒,打一喷嚏。”
楚蓉儿伸掌拍拍其后背,喃喃问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些?”
叶洛没有答语,眼瞳瞅着她的眼角,似乎有点泪痕,依旧红润些。
叶洛捧腹大笑道:“蓉儿,你哭过,是不是觉得哥哥在里面遭受非人待遇,心里过意不去,暗自怜悯,湿了眼角呢!”
李飞燕听得也是一阵大笑,隔壁狱间里的人贴着墙壁偷听,碎语嘀咕着:“这几人年纪轻轻,莫不是傻子,跑到牢房内放声大笑,能有多欢快,活了大半辈子,罕见。”
旁落一个老囚犯摇摇头道:“这世道,形形色色之人皆是,你们休要在这嚼舌根子,等着明年六月初五刑满,修建绳塔寺三月,苦力结束后就自由喽,见见妻儿,比呆在这儿贫嘴皮子强多了。”
两个狱囚斜眼瞪了瞪老头儿,没再多话。
楚蓉儿羞得腮红耳热,转移话题道:“来得匆忙,忘了给你带只烧鸡,等你出去了,我命厨房给你烤三只,一顿管饱。”
狱门口跑来一个小卒催促,楚蓉儿挥挥手作别,步子迈得很小。
叶洛在一旁嘱咐道:“回去好好练剑,等我出狱了再教你几招。”
再示意身旁的李飞燕,告诉她好好照顾蓉儿妹妹,让两人好好闹年。
李飞燕轻轻点头,抬脚迈了三五步。
叶洛骤然一步冲上前去,从襟口处掏出一个红绳绾串的七彩鲛珠递到蓉儿手上,直言道:“那日你没收,现在就收着,我身陷囹圄,一个恍神就弄丢了,此物虽不是绝品,但是个稀物,得来不易,对你的内功有好处。”
楚蓉儿登时神态楚楚,接过七彩鲛珠捏在掌心无语,转身跑出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