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低首默不作声,脸上还是一脸镇定。生死边缘行走惯了,已经没有那么畏惧,“天焱军”仍在镇守塞外,困在设局的围城之中,远水难解近渴,君臣之义,其往皆是利好。
月依站起来挽住他的胸背,紧紧搂住。
“洛哥哥,我希望月儿所闻是假的,可这一切好似正在发生着。”
叶洛沉吸一口气,挑着眉眼仔细打量着月依。
“月儿,别怕,我叶家光明磊落,对得起苍生百姓,想杀我,总得给天下人一个理由。”
叶洛传来卫兵,吩咐去寻叶相过来。
半盏茶过后,卫兵跪地回禀:“相侯被豫帝召入清央殿中论事。”
卫兵退出婚阁,婚礼大兴的酒席上,儒士文爵掩袖对酌,武将军卒则是划拳吆喝,兴致正浓。
“该来的没办法阻挡,今天是我们大婚,开心一点。”
叶洛拉着月依步出婚阁,相互敬酒,以尽礼数,毕竟还是个年方二十的孩子,又当值婚礼,对长辈之礼和成婚礼数不能丢弃。
酒已过半巡,叶洛脸上稍带红晕,有了醉意,已而夕阳在山,宴尽席罢,烛灯如星摇曳闪烁,婚房里甚是温馨。
月依权衡再三,也无办法,唯一可信的父亲都是皇家之人,又能奈何?
女流之辈除了一身妩媚得君帝宠幸之外,其言都是妇人之见,难有成效。
婚阁之内,炉香烟缭,看着月依的眉目舒睫,叶洛轻轻搂住她的腰身,微润的唇慢慢靠近她的樱唇粉瓣,双臂后知后觉紧紧搂住。
气氛正涨,一道诏令惊扰这点春宵时光。
入了清央大殿,空荡荡的紫金琉銮在微光中静默,豫帝高居龙椅之上。
叶洛依旧行了君臣之礼,起身恭候。
“叶洛侄儿,今已与你的心爱女子完婚,万民同庆,朕甚是欢心。念你常驻西塞,难得有春宵美满,良人怀中的时机。朕特准你留在相府中,常伴伊人左右,做一个好的丈夫,你意下如何?”
叶洛嘴角一丝笑语:“甚好,多谢豫帝挂怀。”
心里也已经敞亮,权势是豫帝最忌讳的东西,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担大任,只要陪在月依身边做一对平常夫妻便好,叶家远离官场也并非坏事。
豫帝步下九阶銮台,近临叶洛身旁,开口道:“新的西塞十六州将帅已经择定,明日便可上任。”
叶洛唤来侍卫,携诏去了叶相府上。
许久过后,侍卫殿前求召。
“已取回帅印。”
侍卫走进殿中,把黄巾锦帛包装的紫檀金丝盒递于豫帝手中,打开木盒,碧玺略带蜜黄,将印上的龙首盘虬。
寥寥数语,叶洛拜别了豫帝。
回到婚阁,亲卫报说府上人已经离开应天台,回了叶府。
阁内月依还在焦急等待,眉目间的愁容不知几许深沉。
看着叶洛跨进门槛,拖着婚帔奔到跟前紧紧抱住。
叶洛想立刻离开此地,不想耽搁一刻。吩咐属下备了马车,同月依连夜赶回叶府。
月依钻在叶洛怀中,这一刻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心头的担忧也消怠散尽。
蟾月静谧,银光泻地,回途照得月白。
落苍坡,偶有惊鸟啼鸣,树影晃动。叶洛顿觉有险,命车夫鞭急,快速赶回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