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蹲下身去的那一刻,背后突然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那人一身奴仆的服装,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被鞭打的伤痕。
“殿下,是你。”司徒澈神色激动得趴到牢笼边,身后束着手脚都铁链也随着他身体的移动叮当作响。
“是我。司徒,是我连累你了。”白玉承握住了司徒澈的手,从怀中掏出些伤药来替他疗伤。
司徒澈感受到了那双手的冰冷,甚至已经有些粗糙,手心里也长出了细微的手茧。
“殿下,不用白费力气了,反正明天,我就人头落地了,不要再浪费这些珍贵的药了。”
“司徒,你是我的人,要死,也得死得体面,不能带了伤去。”白玉承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地替司徒澈上药。
想到药,司徒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玉盒来,捧在手心里,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微笑来。
他想起的是女孩临走前的笑颜,和那个已经不可能完成的约定。
“殿下,这个,请代替我收好。我答应过一个女孩,要带着她托付给我的玉盒,站在姑苏的城门口等她回来不过我想我要食言了。”
白玉承接过玉盒,藏在自己的衣襟中,应声道:“你放心,我会的。”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司徒澈警惕地提醒白玉承。
“司徒,以后,要多保重。”
“殿下,你也要保重”
白玉承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猫着腰从牢房的一个窗户中翻出去。
司徒澈看着白玉承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着:原来当初那个邀请他一同创立太平盛世的小孩,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啊。虽然自己比他还要年长几岁,可却有一种一直以来都被他这个弟弟保护着的感觉。
殿下,我喜欢的女孩,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代我,站在姑苏城的城门口,等她回来,亲口对她说一句:
对不起,司徒澈,失约了。
忘了他吧
白玉承翻出地牢后,沿着墙根走出几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拍手声,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想到,王兄这两日做了这么多的活,受了这么多的毒打,居然还有余力来我这地牢转转。”公子玉心阴阳怪气地说道。
“公子玉心,你想要说什么?”白玉承的目光渐冷。
“没什么,司徒澈跟了你这么久,明天他就要死了,你来见他最后一面也是应该的。”
白玉承觉得公子玉心有些古怪。他不像是这样宽宏大量的人,总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天色不早了,陛下,我先回宫了。”
“明天行刑的时候,你也一起过来,送你那好兄弟最后一程吧。”
公子玉心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待白玉承走远了,公子玉心才将藏匿于草丛中的暗卫召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报告陛下,白玉承除了拿走了一个玉盒,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暗卫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跟紧白玉承,务必要查清,那个玉盒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次日黄昏,司徒澈被一群侍卫押解着,送上了建在集市间的断头台。
“司徒,你好歹是司徒老将军的孙子,我倒是可以考虑,在你临终前完成你一个心愿,说吧,有什么想要的”公子玉心坐在公案上,对司徒澈说。
“城门口,行刑。”
“哦?就这样吗?”
“我答应过她,会在姑苏城门口,等着她回来,这样,也算是实现承诺了吧”司徒澈的脸上荡漾出一抹微笑来。
公子玉心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带他去城门。
夕阳西下,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白玉承站在公子玉心身旁,面色严肃,一言不发。
“你在等谁?”
“陛下何出此言?是陛下让我跟着你来城门的,又怎么认为,我是在等人呢?”
公子玉心修长的纸间夹着一封信笺,递到他的面前。白玉承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是你用飞鸽寄去的信吧,上面有你的专属的信纸签章。”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玉承手上的青筋随着拳头的握紧而愈发凸显。
“你以为,阿赛贝娜是你的救命稻草吗?哈哈哈,天真。我不妨告诉你,鲜卑,已经被灭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