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念想。
而雪卿身为范仲文的未亡人为他血洗仇怨也是理所当然。
“都说与他听了?”幼薇开口道。
雪卿点点头,坐在幼薇不远处。
“希望从此之后诸事皆休,我实在是不习惯如此巧言令色。”
幼薇微微笑道:“怕不是范姑娘对这巧言令色四个字的理解有偏差?按本宫对你的了解,恐怕人家是一点好脸色也没见着,此番回去恐怕还会病上十天半个月呢。”
雪卿漠然地道:“纵然病得久些,也比失去性命好。我是个不祥之人,但凡男子顾惜自己的性命也不该与我亲近。”
雪卿脑海中幽幽浮现那年漫天的花雨。
那时的她还是胭脂醉精心培植的一棵摇钱树。
日日只能瞧见远处层层叠叠的屋顶,飞檐斗拱。
窗外一枝枝明媚鲜艳的绯樱开得丰腴饱满,只要轻轻一阵风吹过,便会全部于枝头升腾而起,化为一片粉色霞光。
而她心中爱慕的那人便如天兵神将,总是能够突然带起一阵微风,脚踏着轻红碎粉,飘飘如仙,直向她而来。
可是此时呢?那人却已经肝胆俱裂,经脉尽断,长眠于地下。
她除了怨天,怨命,还能做什么呢?
幼薇见雪卿眉心若蹙,心中亦是伤感不已。
“也罢,如此一来,总能落得清静。”幼薇一时语塞,竟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宽慰之语。
雪卿点点头,说道:“若不是长公主殿下顾惜,只怕如今我已是无根的浮萍,为遂心志,只能一死了之了。”
幼薇道:“哪就那么严重了?王大公子虽说不算有才干,但也算得上正人君子,不会用强的。此事最重要的便是两厢情愿,若是一方执意不肯,也没多大意思。”
雪卿道:“若他能就此放过我,那我也感念他的恩情。”
幼薇试探着问道:“今日还抄写经书吗?”
“自然是要写的。他日带到他墓前焚化,便是我这几日没有白活了。”
雪卿言语中都是无尽的决绝凄楚,幼薇也不忍多听。
“也好,本宫便派人多取些上好的黄宣纸来,供你抄写佛经之用。好在驸马出身书香世家,这些物什你要多少都可以。”
幼薇从雪卿房中走出,抬头一看,已是圆月高悬。
她走在亭桥曲廊里,森森竹影之中。
衣裙轻摆,恰似风中娇嫩细幼的萱苏,惹人生怜。
“昨夜睡得不好么?”
幼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
回过头来,见是温苍。
“也许是兄长骤然苏醒,有些乐而忘形了。”
幼薇面对着温苍的同时又后退了两步。
温苍并不上前,只是露出一如往昔的温暖治愈的笑容,说道:“吓着你了?我方才看到你眼下有一团淡青色。”
幼薇微笑道:“那明日进宫也许要用上从前你们从集市带给我的那一盒胭脂了。”
温苍:“明日就进宫?”
幼薇点点头:“不错。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内忧已平,是时候进宫了。”
幼薇望着远处徐徐地说完最后一个字,转身离去。
一句告别之语都没有。
她是最近太劳累所以忘了么?
温苍不知道。
女人的心思本就十分飘忽不定,更何况是那么优秀、年轻的女孩子。
正如他的妹妹温黛一样,日渐长出七窍玲珑心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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