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苍听得入神,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忘了!”
庾遥不解其意,说道:“忘了什么了?”
温苍道:“忘了去让他查公孙长满的下落了!”说罢就要往回走。
庾遥连忙扯住他的袖子,说道:“回来!”
温苍停住脚步,说道:“怎么?难道不查了?”
庾遥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温苍只能在一旁跟着他的脚步。
庾遥道:“不是不查,只是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温苍道:“到底为何啊?”
庾遥道:“若你是公孙长满,答应了人家姑娘回为她赎身,然后就走了。你会上哪儿去?”
温苍道:“那自然是去找钱啊。”
庾遥道:“说得不错。可是你在京城举目无亲,借都借不到,你会怎么办?”
温苍道:“那自然是回乡筹借,总能借到。”
庾遥道:“你回乡途中必然会先进相州城,然后就会发现你的发妻已然是相州城最大酒楼的掌柜,你会怎么做?”
温苍道:“你的意识是公孙长满回到相州,发现公孙大娘已经开了春日宴这样一个大酒楼,日进斗金,他便会去找公孙大娘拿钱?”
庾遥点了点头,说道:“他只有这一条路。家中父母都已年迈,祖产也不值多少银钱,怎么够给京城的红牌姑娘赎身?你也见过他的堂弟公孙长兴,想来公孙家族中人的日子大多都过得紧紧巴巴的,即便是他肯拉下脸面去借,也未必借得到。”
温苍道:“公孙大娘本以为他们夫妻情深意重,若是公孙长满贸然向她提及此事,只怕公孙大娘要大为伤心了。”
庾遥道:“不错。公孙大娘起初一直守节,等待公孙长满回来,可是人虽然回来了,心却是不在了。不仅如此,若是公孙长满真的给寒纱姑娘赎了身,只怕她日后要与青楼女子朝夕相处,共侍一夫,这也不是一般良家女子能够忍受的。”
温苍道:“难道公孙大娘她?”
庾遥道:“虽然我只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只怕公孙长满早已命丧公孙大娘手中。公孙大娘所做的菜肴,咱们怕是再也吃不上了。”
温苍道:“那你怎么打算的?是否要告发她?”
庾遥道:“告发?无凭无据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想,如何告发?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公孙长满也已尸骨无存,这桩案子只怕已成了无头公案,无从查起,也无力证明。”
温苍感慨道:“好好的一对夫妻,想不到最后落成这样的下场。”
庾遥道:“我相信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定数,公孙大娘虽然摆脱了与青楼女子共侍一夫的处境,但是她也因为出身不高,又是再嫁之身所以不能进袁家的大门,不能与她倾心的袁小公子相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温苍道:“只怕她后半辈子也会活在相思的苦痛与愧悔之中了。”
庾遥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今天突然得了闲,我们去何处打发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