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渊带了厚礼登门拜访。
他衣衫整齐、冠带华贵、气宇轩昂、精神抖擞,与早上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截然不同。
庾遥在正厅迎客,温苍在一旁作陪。
王渊作揖道:“今早多亏了庾兄的指点,我如今已然无事了!因而特带了些薄礼相赠,还望庾兄不嫌粗陋,能够收下。”
庾遥道:“王兄太过客气了,原本就不干王兄的事,说清楚了自然就没事了,我也没做什么。”
王渊道:“我是个没主意的,可怜我家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官,也被吓得失了魂魄,好在皇上御驾亲征,今日也不必上朝,否则必然会受怪罪。难得庾兄如此清醒,为我指了一条明路,否则只怕我已经连夜狂奔八百里,逃出京去了。”
庾遥笑道:“王兄说笑了,哪就这么严重了呢?”
王渊也羞惭地道:“想起来便觉得自己无用,让温兄也见笑了。”
温苍道:“昨夜托王兄的福,才有幸见识一番汴梁城的繁华盛景,心中早已感激不尽。还望王兄不要与我见外,便当作是同庾兄一样的亲厚友人才好。”
王渊道:“那是自然,能够认识温兄这样的饱学之士真乃我的福气。若是我的文采武功有一样能及得上温兄的一半,只怕我父母双亲、家族耆老就都要烧高香了!”
庾遥道:“王兄为人豁达大度,疏朗豪迈,不也是天大的好处吗?昨夜寒雨姑娘还说我们几个不解风情,我们生怕拖后腿,坏了王兄的好事呢。”
王渊道:“说到昨夜之事,我去了开封府,已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听说府衙的人已经将蔡邕等人抓捕归案,只是并没什么不妥。他们昨夜从胭脂醉出来便去了城西的酒楼吃酒,天亮方归,那酒楼里人证物证俱在,只怕真不是他们做的。”
庾遥和温苍对视一眼,问道:“那前些日子通关的那个人呢?可寻着了?”
王渊道:“说来也是奇了,听说府衙派了不少人出去,都没寻到那人的踪迹,不知道是否已经不在京城之内了。”
庾遥道:“城外可有继续向远处追踪?掳劫了人趁着半夜逃出去也有可能。”
王渊道:“那是自然,不过至今未能寻获。春红姐哭得泪人一般,两只眼睛肿得像是铁皮核桃!她见官府一直抓不到人,便觉得自己老了记错了,于是把胭脂醉里的丫鬟、龟公、护院都召集起来。那些人个个都说的确看到了前些日子过关之人的容貌,与春红姐描述得分毫不差,这才作罢。”
温苍道:“少了这样一棵摇钱树,只怕春红姐未来的日子会不大好过了。”
王渊道:“可不是吗?这种事就贵在新鲜,还有奇险。寒雨姑娘算是都占全了,偏偏她人又生得那样好,纵然是为了她披荆斩棘,死了都甘愿!其他园子若是瞧准了这么一个空档,也如法炮制,只怕日后人都要跑光了。”
庾遥道:“这么说,如今春红姐算是彻底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