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姜程文见她神色莫名,只当她还没从伤心事里走出来,出言劝道:“你也不必自怨自艾,天底下的好男儿多了去。何况景家近年来逐渐没落,在世家中也不过末流,他已然配不上你。”
苏澜漪道:“表兄莫恼,我也不是傻子。他们能那么快走到一起,若说没有猫腻,我是不信的。只是如今我将将归家,两手空空,只挂了个嫡女之名。”
她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宋嘉志,心知姜程文没有把他当外人。于是继续说着:“不怕表兄笑话,我如今便是想拿回母亲的嫁妆铺子,也得姨娘答应才行。我知自己斤两,可也不愿意就这么被人架空了去。所以……”
她话未尽,宋嘉志的表情已经从事不关已变成了惊诧。
“你……你……程文兄是男子,怎能与后宅女流争权夺利?”宋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可好歹是巨富之流,宋嘉志身为嫡子,自然也知道一些后宅的风风雨雨。
苏澜漪没说话,只是看着姜程文。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只是须臾的思量后姜程文便点头了,“你放心,父亲有一方私印在我手中,我只需以姜家名义给苏家去一封信,必定能将姑母的东西拿回来。”
苏澜漪起身再拜,笑道:“如此,先谢过表兄。”
姜程文也起身来,看样子是要告辞,“你且安心。我与嘉志今日约了几位好友赏文,待事一了,我便为你写信。”
话至此,苏澜漪也没有挽留的道理,于是三人作别。至于姜程文和宋嘉志离开后的谈话就不在苏澜漪的考虑当中了。
出了茶楼,宋嘉志再也憋不住了,“你不是告诉我你这表妹早就死了?且她今日来得蹊跷,你就不担心她是个假的?”
姜程文闻言停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雅间的位置,颇有些怅然若失,“她若是真的,自然是好。但要是假的,那就更好了。”
“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嘉志摸不着头脑。
姜程文摇头,“你兄长可帮你挡了不少东西。”但还是解释道,“我自然是希望澜漪没事,但苏家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若她是假的,我才更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你把她当棋子?”
“这本来就是苏家欠姜家,欠姑母和澜漪的。”
想他那表妹,从小就机灵可爱,聪慧过人。姑母也是大家闺秀,温柔善良。若不是苏有衡宠妾灭妻,姑母和澜漪又怎么会受那么多苦难?
“宠妾灭妻?苏家门风不是一向很好吗?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苏世伯有这样的丑事……”
“不许叫他世伯。这些事早被遮掩住了,你最好也忘记。”
……
苏澜漪面前的茶水已然凉透,许久没有动作的她突然抬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以她的聪慧,自然已经猜到姜程文对她半信半疑,可这样很好,这样她才没有后顾之忧。
出雅间时方撷已在外头等候了许久,苏澜漪没向她解释什么,她自然也不敢问。
两人前后离开茶楼,走在回苏家的路上各有各的思量。
回到苏家时还没到晌午,张宏一大早就去了仁和医馆抓药,苏澜漪回来时他刚好从尹连城屋中出来。迎面看到苏澜漪,张宏冲她挤眉弄眼道:“他好像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吧。”
苏澜漪皱眉,再一想他昨晚的情况也就释然了。她进到房中,尹连城的情况果然不好。他脸色发青,透着一股死气,嘴唇却红得吓人,像是刚饮了血似的。
“看来那些人的确要你非死不可。”她方才看到张宏端了只药碗,想来这人已经喝过了。她给尹连城把了脉,又检查了一番,心里略略安定下来。
她昨晚也给他检查过,这副药喝下去虽不能解毒,但能压制几分。就算这时候阎王要他下去,她也能将人拉着。只是解药却不是那么容易弄。
尹连城艰难地笑了笑,衬得那张脸越发妖异,“我的命贵重不已,可不是他们想拿去就能拿去的。”
房间里没什么摆设,苏澜漪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道:“难道你的命还价值连城?我不知你有没有手下,你的毒我能用药压制,但无法解除。你最好祈祷会有人给你送解药来。”
尹连城接过水,道了谢。而后听她这话,很是可疑得沉默了一下,“岂止是连城。”他的命,可是拿整个国家换来的。
“解药已有人去寻,你的救命之恩我自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