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很久,从白天等到傍晚,再从傍晚等到半夜,等到眼皮子开始打架,就算使劲掐自己也驱赶不走浓重的睡意。大门也落锁了,程加桦毫无踪影,估计着又要在外玩一夜了。合荼叹了口气,她几乎已经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他每天按时回来,她还会觉得奇怪呢。她强撑着又等了一些时间,实在是熬不住了,就脱衣上床准备睡觉。她前夜一夜未睡,头沾上枕头几乎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觉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在脱自己的里衣。合荼翻了个身,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那人径直俯伏在她身上,开始亲吻起她来。合荼一下子就惊醒了,她用力推起眼前的人,惊惧的问道:“谁!”
“是我。”程加桦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浓重的烟味。合荼皱起了眉头,心里感到一阵恶心,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放开我,你身上难闻的很。”
“我就不放开。”程加桦缩紧了胳膊,把她牢牢地钳制在自己怀里。
“你不放开我就打你了。”合荼怒道,“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程加桦沉默了几秒种,从她身上下去了。他平躺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合荼急忙坐起,瞧着黑暗中的他。他似乎颓废的很,不知道又遭了什么事。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你身上还有没有钱?”半晌,程加桦突然问道,语气里有些些许威逼的意味。
“没有!”合荼厉声说道,她气的很,却也由于前一晚的亲密接触,面对程加桦时的那种胆怯也逐渐消失了,“你都拿去赌了,我还有什么钱。”
“爸给你的钱肯定不止那么一点。”程加桦也翻身坐了起来,“你是不是偷偷把钱藏起来了?”
“真好笑。”合荼冷嘲道,“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现在吃的米面都是谁买来的?”
“意思是你有钱了?”程加桦抓住了她的胳膊,“给我!”
“没有!”合荼甩开他的手,“都拿去做家用了,剩下的都被你拿走了。”
程加桦在黑暗中愣了一会儿,没再说话。他疲惫的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合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觉得心烦极了。她抱起自己的被子,窝在沙发上睡了起来。她实在是不想跟他一起睡,身上也不知道沾染的什么味道,十分刺激人的嗅觉,但更多的是对于他这种不上进的行为的愤怒,作为一个已经有了家室的男人,他怎么还可以做到夜夜去赌,不为自己的未来留条后路呢?合荼本来还想跟他谈一下,这下连谈的欲望都没有了,心里有的只是出离的愤怒。
一夜无语到天亮,合荼仍旧是早早就起来了。她就是一个本性勤快的人,这么多年了,也早已习惯了早起。只是今日与以往不同的事,她起来后,使用大力的手段折腾醒了程加桦,让他穿好衣服从床上滚下来。要是换做平时,她是都不会管他的,任凭他睡到几点。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一切不符合她的生活习惯的行为开始让她感到厌烦起来,她这个人又是比较吹毛求疵的一个人,两者一催发,这种厌烦的心情简直要快要将她折磨疯了。她用力地叠着被子,清理着床面,长长的拉着一张脸,仿佛大清早的就有谁惹了她生气一般。程加桦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瞪了她几眼,打着呵欠出门去了。他跑到程加纪和程加叶的房间里,脱掉鞋往床上一躺,便呼呼的睡了起来,似乎响雷都叫不醒。
做好早饭,合荼到处找程加桦,却怎么也找不着。她气的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以为程加桦又出门去赌了。她急咻咻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仿佛狂躁症患者一般。后来,她的行为引起了全家人的注意,程铁龙倒是毫不在意,只是瞧了她一眼,就转身进园子去了。程加纪则靠在墙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问道:“嫂子,你干嘛呢?”
合荼猛一回头,看见他们三个齐齐站在门口瞧着自己。程加叶倒没什么反应,手里拿着一本书,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几眼,仍旧低头看书去了。程加意则学着程加纪的动作表情,眼睛里面挂满了戏谑,好奇地看着自己。
合荼张嘴,却看到婆婆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她心里一动,连思考也无,脱口而出:“你大哥又去赌了。”
她的目的是想用这句话引起婆婆的注意,好让婆婆也劝一下程加桦,改掉这种不好的习惯,走一条正确的路。谁知她眼珠子都没抬,拿着盆子就往储存室方向去了。合荼失落的低下头,感到一阵浓烈的无助。
“大哥?”程加纪噗嗤一声笑了,“在我房里睡觉呢。”他吐掉早上吃饭时卡在牙缝里的一根菜,接着说道,“嫂子,你总得让我大哥睡觉吧,怎么就把他赶出来了?”
“真坏。”程加意加了一句,笑嘻嘻的看着合荼。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让他睡着?”合荼顿感欣慰,觉得这一早上憋在心中的一口气终于泄出去了。他还没走,自己还有机会绊住他,不管是哭是闹还是打骂,自己都得让他改掉这个出去赌的毛病。
可惜,她太天真了。
合荼回屋拿着针线篮朝那栋二层小楼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听见里面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了。推开门,里面闷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将两扇门都打开,意欲给屋里换换气。她也没叫醒他,也没做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床尾,开始织那条快要完工的胳膊。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她的背也开始酸痛起来,程加桦这才从梦里面缓缓醒了过来。一看见合荼的背影,他猛地以为自己还在自己的卧房里,朝周围一打量,才记起早晨的事。他平躺着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