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姚培谦,竟然没有感到半点不妥。
一个苍老沉着的声音,从屋里响起:“进来!”
管家推开门,让姚培谦进屋。
姚培谦点头致谢,轻手轻脚走进书房。
书房一面落地窗,三面墙上全是书架。
昏暗的夕阳,从窗户缝了照出来,投在临窗的宽大书案上,折射出孤独和沧桑。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花雕梨花木的桌角上,燃着一根红蜡,带着檀香味的蜡油滴答滴答落在烛台上。
书桌后的椅子转过来。
上面坐着位双鬓花白,不怒自威的老人,手里盘着一串金刚菩提子。
姚培谦立刻弯腰:“老爷子!”
文老爷子,姓文单名一个廷字。
他冲姚培谦点点头:“不是说过,外面的俗世,不要再打扰我吗?”
“老爷子,我家岳丈病了,但是不许我探病!”
姚培谦知道,在文廷面前,最好不要拐弯抹角,简明扼要的说明目的。
他直话直说:“晚辈,想请您出山,帮我一把。”
“岳丈如果病危,我却不能尽孝,外面人会怎么看?”
他说的极为露骨,就是怕外面人说三到四!
文廷锐利幽邃的瞳孔,射出一缕凌厉的精光,随后,又变回慈眉善目:
“你倒是实在,一点不怕我骂你不孝!”
“老爷子,孝不孝,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倒是想孝顺岳丈!”那不是不给机会吗?
姚培谦直截了当说明来意,就静静立在房里,一言不发。
文廷垂目,安静的刷自己的金刚菩提子。
红蜡的烛芯,发出噼里哗啦的烛花。
外面夕阳彻底跌落地平线,书房里,变的阴冷。
文廷刷完最后一颗金刚菩提子,顺手戴在自己手腕上。
“韩启山,跟我也是多年交情。”
“他病了,我去确实该去谈谈病!”
“明天吧!”
姚培谦大喜过望:“谢谢老爷子!”
…………
看守所,丁鹤茫然的站在门口。
他提前给放了出来,家里人都还不知道。
没有人来接他。
丁鹤从兜里,掏出返还的香烟和打火机。
他点燃一根烟,冲着火辣辣的太阳,吐了一个烟圈。
不知道陈磊的公司怎么了样了。
没有他这个管家,估计被顾箬咬掉不少肉。
他猛抽两口烟,解了瘾,踩灭烟蒂,准备走到前面路口,打辆车。
就在这一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他的面前。
时秘书从车上下来,殷勤的说:“丁公子?我来接你回家!”
丁鹤:“……”
他当然认识时秘书,天天电视上,跟着姚培谦屁股后面的狗腿子。
但是,对方为什么来接自己?
丁鹤在看守所,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
时秘书见他目光疑虑,不肯上车,笑说:
“丁公子,市长和你父亲,陈高官,是年轻时的战友。”
“知道你被抓,他很着急,但是又不能公然为你活动,但他一直在努力。”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您终于出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丁鹤出来,全是姚培谦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