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的攻势,连绵不绝,刀斧枪戟来往有序,配合无间,甚至会在半路变招,令人难以招架。
嘎吱嘎吱枯骨关节摩擦的声响,在谷底荡来荡去,混作一团,似乎整个谷底的巨人,正复活过来。
二人合力一击斩断一头巨人的腿骨,那巨人失去了支撑,立时坍在原地,手中的枪戟挥舞刺杀了几次,再也无法触及二人分毫。
二人发现谷底的巨人全都复活,向自己这边冲杀过来。于是也不敢冒然前进,只得学着猿猴的样子,在几尊巨人的肩膀、头顶之间飘来荡去,躲避攻击。
大概有二十余头巨人围住了郭暧和鲜于燕,远处的虽也张牙舞爪,摆出战斗的姿势,却不曾真的赶过来。
“就算真的巨人族在世,也不会有如此凶悍的战斗力啊。”鲜于燕叫道。
“什么?”郭暧不解鲜于燕说话的意思。
“巨人族虽然身躯高大,力大无匹,但智力不足,身手也不够敏捷,这些巨人攻杀之间,配合无间,招式灵动,变化多端,完全不是巨人一族的路数。”鲜于燕干脆一口气说完。
“哎呦。死咸鱼,你莫不是跟巨人族打过架么吧。”郭暧嘴上这么说,倒也认为鲜于燕说的颇有道理。
身大力不亏不假,可往往脑子都不那么灵光。眼前这些巨人,莫说都是一堆枯骨,就算是大活人,也不该如此灵活才是。
二人腿脚身法不敢松懈,眼下却多了几分留意。
两头巨人,两杆长枪突然刺向鲜于燕。鲜于燕一个倒翻身,矮胖的身形皮球般往后飘去。
他记得方才打倒的那头巨人,就躺在那里。鲜于燕一个起落,踏在了巨人胸骨上。本想借力稳住身子,脚下稍一用力,一滑。
一个没站稳,鲜于燕急忙闪退落在了空地上。眼看又一巨斧扫来,鲜于燕急忙跳开。
不过,他又借着闪躲的机会,几次落在那巨人骨骸之上,故意踩踏了几下。
那骸骨“空空如也”,完全没了方才的勇猛与威风,不过是一具久经风雨的尸骨罢了,骨骼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力量”存才,更谈不上“生命”了。
“郭暧,再砍倒一个。”鲜于燕招呼着郭暧,自己找着机会,轮圆双刀,斩断了一头巨人的腿骨。
鲜于燕砍翻巨人,立时抽身躲远。
那被砍倒的巨人,起初还挥舞着手中武器,打不到鲜于燕了,忽然身形一塌,犹如被抽去了筋脉一般,瘫在那里。
郭暧也砍翻一个。巨人的反应一样,但凡手中武器挥砍不及的地方,那巨人便身形一塌,瘫在那里,再动弹不得。
“死咸鱼,你不会要我们就这么一个一个的砍倒吧。”郭暧耍贫嘴,探身子,就奔下一个巨人砍去。
“别砍了。没看出来么,这些巨人一旦不能够到我们,便瘫倒一动不动了。”
“死了呗,砍倒了就死呗。”
“去,去。你看他们那死样,难道不更像是被“放弃”了么。”鲜于燕解释。
“他们是被人操控的?”
“嘁。总算你没笨到家。方才我看过了,那巨人胸腔、颅骨内,并没有藏着人,不知道操纵者在什么地方。”
鲜于燕说完,给郭暧递了个眼色。二人纵身飞起,踩着巨人的肩头、胳膊,几个起落,来到了一尊雕像之上。
二人踏脚,脚下轰轰直响。空的。雕像的头部蒙了一层铜板。
操纵巨人尸骸的人,应该就在里面。
还有之前察看到的那些孔洞,本以为是暗哨用来发射弩箭的,也许正是操纵巨尸的“提线”的出口吧。
郭暧取出一段丝绦,展开,松手。丝绦果然被什么东西挂住了,还不住的微微颤动。
是极细的线,从雕像的孔洞里伸出来,操纵着那些巨尸。需要非常的仔细,才能看到。
想必巨尸体内另有一套机关,不然这细丝纵然再坚韧,也无法驾驭那些庞然大物,更别说敏捷灵活的舞动刀枪了。
二人飘身下坠,依次斩断了各个孔道里伸出的细丝。那些巨人的尸骸果然原地停止了动作,有些巨尸收不住力道,顺势倾倒。
郭暧元力迸发,灌注百辟刀身,一字斩下,巨大的雕像顿时分裂坍塌。
十几名身形矮小,高不及常人腰际的黑衣人,也不作战,如炸窝的老鼠一般纷纷逃散,刹那间遁入了白雾之中。
鲜于燕一眼看到一名被郭暧刀气斩杀的矮人,纵身落在坍塌的雕像废墟上,揭开了那人的面甲,验看起来。
“是古越人。”鲜于燕肯定道。
中原一带的部族,常常把长江以南的部族称为百越。百越又有吴越、扬越、闽越、骆越、南越之分。不知道鲜于燕所说古越人,是指哪一部族。
郭暧噢了一声,对于鲜于燕口中的古越人,他不甚了解,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古越人,也算是上古先民了。他们也曾经追随蚩尤与炎黄二帝的部落大战,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制作木偶、石偶,然后操控这些偶兵作战,十分厉害。蚩尤战败后,他们就流落到江南、岭南一带,算是百越的先祖。”
“这样矮小的身形,能够操纵如此巨大的偶兵,确实不简单啊。”郭暧随声附和。
“偶兵倒是不在大小,古越人制作的偶兵,或大如巨人,或小如鸟雀,各有机巧。不全是这般巨人模样的。”鲜于燕解释。
“这些上古的奇闻异事,你倒是知道不少呢。”郭暧打趣儿似的说。
“嘁。”鲜于燕没多说什么,纵身飘向另一尊雕像。
此地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所在,郭暧一看鲜于燕不再多说,抽身跟上,杀了过去。
找到了这巨人尸阵的命门所在,二人不再耽误,一路冲杀,废掉了三十余尊雕像。
那些古越偶师也都是四下遁逃,不曾战斗。
二人一路冲杀奔袭,约么过去了三五里路程。就见前方豁然开朗,一团巨大的白光,落在了一处丛林里。
再往前走,大概就出了山腹幽谷,此时估摸着已是黎明时分,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山腹外谷地上,那些葱葱茏茏的树木。
可那一团白光,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安心下来,那不是黎明时分的天光。隐约中,一股磅礴的杀意逼迫而来。
二人沿着溪水走出了山腹,黎明前的山谷,浅溪遍布,一片沼泽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