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止,景行行止”,是全府上下唯一敢在大小姐手上下板子的人。镇北王虽心疼女儿,但王潄云每次挨打,他也只是好言安慰,从不质问陈景行女儿为何挨打,更不会对这位面容古板的先生有任何怪罪。
而一味护着自己徒弟的高老头,更是一切都听从这位陈先生的安排,该教什么,不教什么,全是这位陈先生说了算。
枫卿童不知道,乃至对自己那场考验真正的布局人,都是这位表面上平平淡淡的夫子先生。
说白了,陈景行就是整个王府背后真正的军师。
枫卿童正要行一个书生礼,那位陈先生却已经关了窗户,枫卿童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在树荫下躺着看书,静候小丫头下课。
……
正午,阳光照耀,红袍小丫头默默走在路上。毕竟是修行人,她其实并不十分怕热,但却不喜欢阳光晒黑了她的皮肤。走了良久,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不平,冲着虚空大吼道:“给我出来打伞啊!你会不会做事?”
无声。
小丫头更加气愤,干脆在原地站着不再走了。
不远处屋檐上,枫卿童自己打着高山袅给自己的大红油伞,无奈叹口气:“怕了你了,我现身可不许再骂我!”
小丫头依旧不说话。
枫卿童只得现身,乖乖给红袍小丫头打上伞。
说是小丫头,其实也只是比枫卿童矮了一个头。
二人静静走在宽敞似官道的专门道路上,这是一条小丫头特意叫人打造的白玉长路,从来不许外人踏足,枫卿童这段时间有幸日日要走上几次。
此刻阳光明媚,如果从上空俯瞰,白玉长道上,一点朱红色缓缓移动,格外显眼,这是二人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一次和谐相处。
枫卿童虽然浑身不自在,但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安静下来还是挺好看的。微风轻拂的时候,身边还会传来淡淡的香味,枫卿童余光看着闷着头走路的红袍小姑娘,让二人肩膀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拳。
枫卿童望着渐渐不是那么灼热的太阳——已是夏末了……
终于到了和上师一同吃饭的地方,枫卿童长出一口气。跟这丫头在一起,不吵架比吵架还难受。出乎意料的,王潄云在枫卿童收伞时,竟给枫卿童施了个万福,糯糯道:
“谢谢卿童大哥了。”
枫卿童吓了一大跳,顿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小丫头,你生病了?”
王潄云强忍怒火,只是安静的笑笑,便先行进了大厅。
她渐渐有些想明白了,枫卿童压根就不在乎她的态度,所以才会那么肆无忌惮。那么,自己一定要想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可以成为他的朋友的,这样说不定他对自己会小心一些?
王潄云进门后已经开始自得于自己的心计了——陈老师如果知道,绝对不会再说自己没脑子了!
枫卿童缓了一会儿,身上的不适消除后,才迈步走进大厅。一看,高山袅已经和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落座了,下手位置坐着红衣小丫头。
枫卿童毕恭毕敬行礼:“还劳烦上师在此等着卿童,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