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天亮出底牌,老康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关总,这件事还有没有转机?”
“转机,康镇长指的是什么?”关云天明知故问。
老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道:“唉!我那小姨子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惹下这么大的祸,自己又承担不起,她要是被开除,她家就得断了收入来源,到时候还得去找我给她想办法,可我上哪儿给她安排工作呀!”
关云天跟老康本来就不认识,更谈不上交情,这样的事完全可以按照集团公司几位高管的分工,将老康推到袁国刚那里,一切按公司的规章制度办。
昌达集团在北部山区的农业项目,虽然有一部分在临山镇的地盘上,但那绝不可能成为老康向昌达集团讨价还价的筹码,别说他一个乡镇长,就算富源县府,几年前因为想在北部山区开采矿产,那将严重损害昌达集团的利益,关云天知道后,跟县府主要领导交涉,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他威胁要将昌达集团迁出富源县,在巨大的压力下,最终还是县府作出了妥协,取消了在北部山区开采矿产的计划。
眼前的这件事当然不能跟矿产开采相提并论,老康的态度也不是要求昌达集团怎么做,即使关云天一再追问,他也只是唉声叹气,不肯说出自己的想法。
面对这种情况,关云天倒觉得老康有点可怜,有那样一个不负责任,又毫无担当的小姨子,老康这个姐夫真不好当。
“康镇长,既然你找到我,有什么想法,你不妨直说。”
“关总,以前我不知道孙明娟在单位做的那些事,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她挣着昌达集团的工资,却反过来危害公司的利益,只要是个有是非观念的人,都能分辨出对错。”老康进一步把身段放低。
如果对方以镇长的身份,居高临下地说话,关云天对这件事情就不会留下任何商量余地,但面对老康这姿态,他有些心软了,“康镇长,你能有这样的态度,我感到很欣慰,说明你理解我们的工作。说实话,做企业真的不容易,一个两三万人的单位,什么性格脾气的职工都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企业制定的规章制度可以被任意践踏,我们的企业还怎么维持正常运转?”
“关总所言极是,大小单位都要有章可循,员工必须遵章守纪,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多谢理解。康镇长,对于孙明娟这件事,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关云天再次催促道。
老康略一迟疑,“关总的大度令人钦佩,如果昌达集团行政部门能收回开除孙明娟的处罚决定,我将非常感激!”
关云天对老康提出的要求并不意外,因为对方找他的目的就在于此,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康镇长,你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不给你这个面子,显得我关云天不近人情,但是,给你这个面子,必须有条件。”关云天直言道。
“什么条件?关总尽管说。”
“我们的条件很简单,第一,受到违规处罚的罚款必须交,虽然昌达集团根本不在乎那几百块钱,但罚款处罚代表昌达集团行政命令的威严,一旦做出,没有商量余地,任何拒交罚款的行为,都是和昌达集团的行政命令作对。第二,让她今后做一名普通职工,不要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特殊感受,只要在昌达集团工作,就必须无条件遵守昌达集团的各项规章制度,并服从管理,如果拒不改正,要是下次被罚,谁出面也没有用。”关云天这番话,既是对当事人的警告,也算给老康打预防针,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以后啰嗦。
“好好好,我把你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孙明娟,让她好自为之。”老康急忙说道。
“对,她要是同意这两条,先把罚款交了,就可以回去上班,如果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关云天道。
“是的,让她自己选择。关总,改天我去拜访你,当面向你道谢。”老康道。
“康镇长不必客气,道什么谢呀,一件小事,不足挂齿。”
关云天把最终结果向袁国刚作了通报,毕竟人家负责全公司的行政事务,“国刚,你觉得这样处理合适吗?”
“很好,人家康镇长亲自出面,你再不给面子,显得一点不近人情,无论如何说不过去。”袁国刚道。
“是啊,虽然老康跟咱们不熟悉,但他第一次开口,我给了他面子,但我也有言在先,第一,那位女工必须先交罚金,然后才能回单位上班;第二,今后要跟其他员工一样,无条件遵守各项规章制度和劳动纪律,如果再犯,谁出面说情也没用。”
“对,这两条很关键,否则,她将更加肆无忌惮,目空一切。”
“我知道利害关系,如果就那么轻易撤销处罚,咱们昌达集团的尊严何在?你们行政部门将来还怎么开展工作?别说他一个乡镇长,即使面对县市长,这种情况我也不会放弃原则。”多年以来,关云天做事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