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耶律飞燕闻言欢喜一笑,明媚若春风,徐徐暖心田,笑道:“却是飞燕多心了。”
话才说完,耶律飞燕惊觉语中自称太亲昵,再觉羞赧,双颊立时布满红晕,便是太阳晒出的晕红都遮不住了。
微风渐起,卷起料峭微寒和淡淡的梅花馨香,轻轻撩拨着他们的发梢,吹起了他们的衣襟,这一男一女,就好似那画中的神仙眷侣。
但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此间的静谧,苏妄顿时心中一紧,生出不妙之感。
来人一身褪色的罩甲,鬓发有些灰白,是长乐坊另一位捕头,叫耿忠,苏妄方才才见过,但他此时匆匆而来,显然是发生了变故。
离得还有十几步,耿忠便高喊着:“苏大人,快回前衙看看,汪严出事了。”
汪严同样也是长乐坊捕快,年龄与尚进相当,是个机灵的小伙,但此时他却机灵不起来了。任谁脖子被掐得凹瘪,也要像汪严一样斜脑爆眼的瞪着你。
这便是苏妄来到前衙时看到的情景。
众人皆在公门里吃饭,再惨的死相也看过,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时,亦难免心有戚戚。前有何化成之鉴,后有汪严惨死在目,诸位捕快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依然是刘仵作负责检查,一番手段下去,对众人摇了摇头,道:“与何总捕的情况一样,颈骨折断,生生窒息而亡。”
虽然何化成与蒙元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但其中关系已超越了长乐坊的职权,苏妄并未将之告诉众人,而是准备月满之后上报六扇门,因此众人依旧以总捕头相称。
“贼子可恶,这是要与我长乐坊捕快作对了。”
一名捕快义愤填膺骂道,立时引发众人共鸣,纷纷喝骂出声,有情绪激动的,已撸起了袖管,双目凶神恶煞的,看谁都像是凶手。
先前何化成之事还能以私人恩怨为由,此时再发生汪严的意外,自然让诸位捕快联想到己身。
事不关己,还能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呢?定要要搏命的!
“还请大人做主!”过得片刻,诸位捕快这才想起还有一位能主事的,纷纷向苏妄拜倒。
“这会倒想起我了。”心中的哂笑一闪而过,苏妄还是接过了担子。
做一天和尚还要撞一天钟呢,既然做了人家的总捕,苏妄也不会推诿责任,转身说道:“耿捕头,你将汪严出事前后的情况向我道来。”
“诺!”耿忠抱了抱拳,走出人群,道:“辰时四刻,我等相约去探望阿乐,汪严说是有事要回家一趟,因此我等未曾阻拦,辰时五刻,我等接到长街巡值衙役报道,汪严遇害,尸首躺在西市的一个小胡同里,接下来的事大人已知道了。”
以耿忠的资历,倒也能称呼乐天一句阿乐,若非他气血开始衰微,排名应要在乐天之前。
苏妄并未置喙,走上前细细打量着死不瞑目的汪严,忽然见他右手有几道划伤,一深几浅,有些类似擦伤,顿时起了疑惑。
按说能掐死何化成的人,对付连通脉都没到的汪严就跟捏死一只小鸡仔一般,可不会用第二招,更不会有拖沓的行为。
若非汪严当时握着什么重要事物,被强行抽了出去;便是凶手另有其人,本事未见得比汪严高很多,用一样的死因,为的是混淆目光。
“刘仵作,这道伤口是大约是什么时候的?”
刘老头显然刚才已看过了,想也没想就回答:“大约在半个时辰之内,如非汪捕快自己弄得,就是凶手弄出来的。”
显然,刘仵作不觉得这道伤口有价值,其他捕快们也是同样的判断,顿时觉得自己瞎了眼,竟请苏妄这位嘴上没毛的做主,眼神不善起来。
“这个伤痕看着倒有些眼熟呢!”不知何时,耶律飞燕也走上前来,她身份特殊,虽然诸位捕快未必瞧得起她,但也不敢阻拦。
“还请姑娘指点!”苏妄双眼一亮,看这个女子愈发顺眼。
耶律飞燕羞涩的一笑,脸颊见红,也不避嫌,取下头上发钗,轻轻交到苏妄手上,努了努嘴。
在看到这只发钗时,苏妄就心中就有了猜测,但让他感动的是,这个女子竟是因为见到旁人对苏妄的意见,来帮他打圆场的。
接过带着耶律飞燕淡淡发香的发钗,苏妄心中一暖,交给一旁有些激动的刘仵作。
刘仵作急忙用一张布帛接过,对着汪严的伤痕对比了一番,一拍大腿,大呼道:“照啊,就是这个,诸位捕头大人,有线索了。”
晨风吹拂,耶律飞燕失了发钗约束的秀发飞扬,披洒着碎金色的阳光,仿佛散发着神轮降临凡尘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