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男子悟性一流,嘴角悄然挽起,拱手深深一拜道:“羽先生不愧是北辽七怪之首,南宫萧逸拜服。”
南宫萧逸衣袖一荡:“那就依羽先生之见,咱不夺冰魂魄。”
话未落音,他那双凤眸又骤成一线:“血洗这间客栈,留一两个活口,再把一切罪状都推到天龙会身上,天龙会此趟秘密入蜀便不攻自破,自然也就成了众矢之的,就让这团火苗烧成熊熊烈火罢。”
直到客栈的灶头熄火,老掌柜也未能腾出多一间空余客房,可见客栈的营生着实是火红。
飞来峰众人手里头的四间客房,李峰独住去一间,李馨儿与碧绣同住一间,只余下了两间客房,唐大里等人只能挤上一挤,白云与木胜挤到了同一间客房去,缘由是唐大里和林学书都嫌大板牙打呼噜‘呼天抢地’,饶是夜里头用棉被给捂得严严实实,还是止不住那无孔不入的鼾声,白云对此倒是无所谓,除了辗转难眠的时候,他的睡眠向来很深,只要困意袭来便能倒头大睡,莫要说鼾声如雷,纵是外头山崩海啸,亦能安然不动如山。
夜深,白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眼睛直勾勾盯着半敞开的纸窗,没有一星半点的睡意,木胜抱着半边被角呼呼大睡,鼾声似雷霆弥漫,月色透过窗缝照进房间,有些说不清的寂寥。
愁绪悄然爬上白云的眉头,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爬下床,生怕会惊醒那位美梦正酣的大板牙师兄,白云提起倚放在床边的裹布神荼,轻步来到窗边抬头眺望,见得皓月万里洗长空,白云将半敞的木窗完全推开,月色如霜映清辉,洒满整座房间。
白云在窗边的一张木凳上坐了下来,他解开裹住剑身的长白布,拎起桌子上的水壶,轻轻打湿三寸左右的白布,放下水壶后,一丝不苟地擦拭着神荼,其实一路上神荼都以白布包裹,又不曾展露半寸锋芒,哪里会沾染上尘埃污垢,白云此举不过是在平复絮乱的心神罢了。
白云的思绪神游万里,从异象出世的髻霞山到危在旦夕的青玄剑派,反反复复不得其解,最后思绪又回到那拨手段犀利的飞鱼卫上,白云不禁纳闷了起来,天龙会将青玄剑派围了个水泄不通,按理说只有飞来峰众人得知青玄山命悬一线的消息,这些朝廷飞鱼卫入蜀做什么?那马车上的宦官又是谁?白云没有往死里钻牛角尖,寻思不通的东西抓破了头也无济于事,只是隐隐觉得青玄剑派之围没有纸面所见这般简单。
在上上下下擦拭了不下五六遍后,白云重新在神荼的剑身系上白布。
口干舌燥,白云又将神荼平放在桌面,倒了杯茶水呷了一口,静静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穹发起了呆,冷月皎洁无暇,像极了那位出尘脱俗的白衣,白云摘下腰间的玉佩,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手指抚过如若羊脂的玉佩,一股‘物似主人形’的寒意直奔心头,白云的目光落在那只锦绣香囊上,她说她在香囊中放了几瓣平安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髻霞山。
月色如水,白云把玉佩和香囊紧紧撰在手心,傻笑了起来,很是天真烂漫。
月色如水,同样亦不失为杀人的好时机。
窗前晃过一道黑影,与此同时,凌厉刀芒在月色之下如洪潮夺目而来。
白云大吃了一惊,但反应如受惊的林鸟,一只脚蓦然蹬在木椅上,飘逸倒掠避开刀锋,那张木椅霎时分崩离析,而那道黑影如一阵黑烟猛窜入屋,刀锋直逼面门。
白云在后掠的同时另一只脚猛踢木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平放于桌面的神荼灵犀飞出,白云一手抓住剑柄,当即倒灌一剑,那黑衣人狡猾至极,自知偷袭失败面对少年的剑势毫无胜算,便将目标转移到正呼呼大睡的木胜身上,刀锋一偏直捣黄龙,白云始料不及正要拦下那黑衣人,却见一张棉被从天而降,好似一张渔网遮拢四方,困住了那道来
势汹汹的黑影,就在黑影挣脱了“渔网”后,却发现有一突如其来的人影掐住了他手腕的穴道,抬头一看,那人长着两只滑稽醒目的大板牙。
木胜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黑衣人手腕酥麻,刀刃当啷地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木胜手一翻,借着巧劲将黑衣人压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