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若乌云铺天盖地的蛾海,笼罩住整座万佛坪的上空。
眼前的情景夸张至极,任谁也想不到这弥天蛾海,竟是缘于一位年轻和尚,在场厮杀銮战的正派弟子,乃至突然发动袭击的天龙会黑衣人,无一不大惊失色,皆想不通这番奇景到底是佛光普照的天成之象,还是有人借力引来漫天飞蛾,若真是某一位放下身段,藏匿于木如寺某个角落的大能所为,那也太过骇人听闻了罢?
飞蛾联翩不绝,纷纷从天降下,吞噬着所过之处的一切,身在其中的童青瑶想破了头却还是得不出结论,为何那个不起眼的年轻和尚能搅起如此之大的动静,忽然间他脑中掠过一个骇然的念头,莫非那年轻和尚修的是天道?
数之不尽的飞蛾如雨,根本看不见凤眸男子的人影,可不见其人却闻其声:“真想不到佛光普照的木如寺,竟然还藏掖着这等妖术!”
法愚的心湖风平浪静,心性丝毫不亚于如同山岳稳座于身后的灰衣老僧,发自肺腑由心一笑:“阿弥陀佛,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你心中有妖作祟,看见的自然也是妖。”
一言一句听着像在呢喃诵经,脱口而出层层漫开以后却铿锵有力字字珠心,犹如金漆卐字徐徐浮空。
浩如烟海浮浮沉沉的蛾海金蝉脱壳,如无数悬浮的金箔,生出熠熠光辉。
万佛坪乃至整座木如山的上空,佛光普照,灿若繁星。
此情此景当真有如佛陀降世,世间一切阴秽邪物烟消云散,吓得退缩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慧聪老僧魂魄无主,这位处心积虑想要夺取木如寺主持之位的长老终于按耐不住了,籍着各派与黑衣人激烈混战,悄然走近那位消瘦如一杆枯竹的灰衣佛陀。
“慧聪,那位髻霞弟子说的都是真的吗?”慧平僧人徐徐转过身,视线慢慢与白眉僧人相接,极为平静地说道。
白眉老僧稍稍移开视线,神情变得扑朔迷离。
“阿弥陀佛,无论是慧根还是道行你都在我之上,可你心性不稳宜生心魔,当初师兄没有推你上木如寺主持之位,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木如寺主持这个虚衔,勾结奸邪陷害忠良,罪过罪过。”一直云淡风轻的慧平僧人,此刻略有失色地说道。
白眉僧人嘴角弯起,与两道微微下垂的白眉截然相反,说道:“当初师兄说你有大无畏相,何以见得?”
白眉僧人又说道:“依我看你哪里是什么大无畏相,师兄是被魑魅魍魉遮了眼,才会选择你作为继任木如寺支持的人选。”
白眉僧人又冷笑道:“那小子不但是天龙会的奸细,还是佛道双修的叛徒,而且修的竟是我木如寺的大般若心法,你作为木如寺主持,到
底在背后做了多少有损师门的勾当,只有你这位主持自己才知道。”
枯瘦如柴的灰衣老僧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白眉老僧嗤笑道。
“相由心生,芸芸众生相姿态万千,你不用心去看又如何能看得见?”慧平僧人微微颌首说道。
白眉僧人嗤之以鼻,全然没有佛门长老的风范,露出个轻蔑的笑意,妄语道:“什么狗屁大无畏相,你不过就是与师兄的关系要好一些,所以师兄心甘情愿地把木如寺主持之位传于你。”
白眉僧人又不屑道:“至于大无畏相?不过是胡编乱造的堂皇借口罢了,自你坐上木如寺主持之位,木如寺这二十年来碌碌无为江河日下,即便你真是大无畏相又有何用?。”
慧平僧人轻轻叹息,目光黯然道:“师弟,你心魔太重,回头是岸。”
“回什么头?”白眉如雪的慧聪僧人狂笑道:“今夜之后我便是木如寺主持,还回什么头?”
“阿弥陀佛。”灰袍老僧摇头叹息。
“慧平,天意如此怪不得我,你安心地破出六道往生极乐罢,我会为你诵经超渡七七四十九日,也算还上我们师兄弟之间最后的一丝情义。”白眉僧人双手握爪步步逼近。
五步之遥,一抹矫健的黑色厉影,惊雷闪电般从海会殿之上劈下。
原来是一头身形硕大通体乌黑发亮的大老虎。
白眉僧人不明状况,吓得后退了半步,但随后眯起了眼道:“原来是你这头孽畜吗,你在大雪山下吃了上百个人了吧?看样子今日是想要把贫僧也一同吃掉?”
话刚落音,白眉老僧便毫无预兆地抓向黑虎脑袋。
在大雪山下一路跟着年轻和尚,一步一脚印走回木如寺的黑虎仰天长啸一声,吼声震耳欲聋,白眉老僧还未贴近黑虎半丈之内,既被震出一口浓郁的鲜血,紧接着整个人倒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