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既然被你撞破了,那你就先行一步,放心吧,你那些师同门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你也不必怕在黄泉路上孤零零一人。”凤眸男子徐徐颌首,剑尖着地,又阴阳怪气地说道:“差些就忘了,你是天龙会安插在髻霞派的奸细,这些年潜伏于髻霞山,任务艰巨,今日为大业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既能让青玄剑派与木如寺焕然一新,又能把勾结天龙之滔天罪名扣在髻霞头顶,把这座天下第一道庭拉下神坛,想来慕盟主也不会心疼这么一颗不痛不痒的弃子。”
“童青瑶莫要多言,快动手吧,此处离各派弟子入住的东院不远,再耽搁只怕会节外生枝。”慧聪大师两条白眉连成一线,沉声说道。
“莫要着急。”童青瑶没有一丝惶恐,眼珠子一转反倒镇静自若道:“让各派弟子看见了才好,让他们瞧瞧这个蛰伏髻霞多年的天龙会奸细的嘴脸。”
童青瑶的嘴角蓦然上扬,双眸骤成狭缝,语气冷得如同腊月寒霜:“也好顺水推舟,把勾结天龙会屠缪正派弟子之罪推到髻霞山的头上。”
“你!”白云怒不可遏,双拳紧握,历历可辨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
童青瑶冷笑不止:“只怕到时候髻霞山的数百年威名,乃至天下第一门派的帽子可就保不住了。”
有一道人影如惊雷炸出,青衫不敢有丝毫怠慢,脚尖一点向后飘出。
执火不焦指,气功在神速,尖钉入金石,聚力在一线。通体漆黑如深邃不见底的渺渺夜幕,神荼剑以迅电流光之势掠过眼帘,石落古井渐起涟漪,蓬勃的气机层层叠叠,缠绕于万佛坪上的弥漫香雾恍如被隔空驱散。
何故能牵动如此蓬勃的气机?青衫男子稍稍讶异,这绝非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唬人技两,心中闪过长江岸边白云随死挣扎的一幕,才不过一两个月,这天龙会奸细的功力便进步得如此神速?
一招苍松迎客递出,陡然之间,一切气机齐聚一点,气势骇然。
青衫男子凤眸如丝,往后掠开避其锋芒的同时大袖起伏,手上剑影凌厉翻飞,破去这一招苍松迎客,紧接着双脚猛蹬凌空翻身,以疾风之速落在白云身后,手腕再往前一送,利剑刺向白云后背。
剑影凌砾,胜似一尾过眼不及的流星。
一发千钧之际,白云却从容不迫,大无为浮生决筑体生根,境界突飞猛进,在冷氏府邸一战升境入弦上境以后,白云对剑招剑式的悟道更如红炉点雪声入心通。
眼看着后背就要被童青瑶这一剑刺出一个大窟窿,白云身形飘逸,恍似泱泱摆柳轻抚过十里平湖,不见有如何大起大落之态,一脚微微叉开,身体随之拂动,轻而易举地避开来势汹汹的一剑。
凤眸青衫,手中长剑飞舞如雨,实在是洒俊得难以言喻,却可惜是个心肠歹毒心机算尽之徒。
童青瑶不依不饶,刺空了一剑之后剑势遽然暴涨,手臂横空抹过,剑式由刺转扫,想要把白云拦腰削成两段。
白云手腕转动,神荼如若蛟龙疾出,愣是挡住这一记横扫。
月色之下,青衫男子手中银光映耀的长剑与通体乌黑的神荼旗鼓相当,剑刃相抵,谁也挪不动半寸。
青衫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手臂猛地上提,利剑随手而动,两柄长剑犹如火石擦过,火星璀璨交织,尔后积聚于剑上的气机蓦然炸开,两人各自向后飘开。
白布飘落,一袭青衫跌宕的童青瑶才看清了白云手中的长剑,竟然是一柄弹指可摧的腐朽木剑,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柄木剑在与那柄锋芒熠熠的利剑激烈交缠过后,看似朽木易折却毫发无损,这让童青瑶和冷眼旁观的白眉和尚瞠目结舌,难道这柄破木头比那乌金玄铁还要坚不可摧不成?
青衫男子偏偏不信邪,冷笑了数声后,携风掠出,青衫男子这一击并无多余招式,犹如江河泄洪一般,将全身气机逼出附着于剑身之上,霎时间,长剑透出渗人骇然的寒光。
经过适才的交手,白云与童青瑶都摸清了彼此的深浅,虽寥寥数招可皆于电光朝露之间,一招拆一招精妙绝笔,两人一时瑜亮难分秋色,但白云心底清楚得很,若要论剑式青衫男子能勉强与自己打上个平手,可若论实力自己才初入入弦上境,当中缘由又是以入弦之力引太封之象跃境而至,在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