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可以专心治学,从而提升国民的平均素质,而与他们基本平级的铁匠、商人、织工等人,就可以真真切切地改造整个国家,提升整个社会的劳动生产率。社会自然要花费更少的时间来进入更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以至于今日的社会。
社会产能的极大丰富,可以脱离生产的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的平均水平也因为教育的逐渐普及而上升,而各种发展自然也可以更加进步。
当然了,脱产人口并不意味着都是正能量。
用儒家了,然后垄断了,没人监管了,就开始堕落了。
后世中医怒骂那些所谓的“儒医”的时候,说他们:“今针、砭诸法不行久矣,医者弃难而就易,尚虚声,喜浮誉,循名而不责实。世道所以愈趋而愈下者,时也,势也。”
根本没受过外科手术训练,不知道如何使用刀针,因此,就只能凭借记诵的几个处方,开几副汤药,却装出一种爱护病家的样子,说手术会置生命于危险之中,且大伤元气。又将脓肿痈疽认做内病,而将那些重征认作死征,“果死可以显我之有断,幸而不死,又可邀功而索谢”。
其实就是“以愚病家,而自护其短”,真是欺天啊!
而且“果死可以显我之有断,幸而不死,又可邀功而索谢”,是吧,国家出了问题,那是坚决不想办法解决的,而是扯一堆君主要圣贤,然后广施教化,于是问题自会解决。事情爆发了,那就是我说的对,万一事情消弭了,那还是我的功劳啊。不做才不会错是不是?这种做法,其实就是“以愚天下,而自护其短”,真是欺天啊!
在西方,也是这个调调,准确来说,是西欧国王召集农民组成的军队,拿着火枪干掉了骑士。用冷兵器战斗,需要更多的体力,更多训练时间,更好的防御装备,脱产的骑士与不脱产、半脱产的民兵,杀伤力、防御力相差很大。随着火药的普及、进化,需要的体力、训练时间减少了,钢铁制成的盔甲,在进化的火药武器面前,防御力逐步下降这就导致了脱产骑士的杀伤力、防御力没有使用冷兵器那么悬殊民兵可以用数量压倒骑士的质量。
所有问题的核心在于,秘境人到底可以养活多少脱产人口。
这里指的是,不必终日劳作,而是吃了就修行,修行完就休息的精英。
以每人每天0.8斤口粮算(一顿三两饭不到,对于普通人正常,对于职业士兵这个数值偏低),每人每年就算0.8x365=292≈300斤。
在没有农药化肥、没有优良品种选育的前工业化农耕时代,(西欧中世纪普遍)小麦亩产百斤左右,(明代普遍)麦粟或水稻亩产三百斤左右。1平方千米等于1500亩,也就是说按明朝的农耕水准每亩养活1人,每平方千米养活1500人。
于是就能极其简略地假设出如下情景:某国领土1平方千米(好寒酸)。如果每人只能照顾一亩地,那么所有人都只能是刚好喂饱自己,供养不了脱产的士兵;如果每人有能力管理两亩地(而土地只有1500亩),
那么就能省出750人当兵。如果每人有能力管理五亩地,well,只需要300农民就能供养一只1200人的大军。但是,人口上限只能是1500,不能再多,多了也会因为粮食不足,导致人口死回这个数。在实现粮食亩产量革命(比如发明了四圃轮作、发现了超级沃土、引进了红薯玉米土豆)之前,统治者能做的只能是压榨农民的人均管理耕地量,从而决定1500人里分出多少人种地、多少人卫国。而且这个极简模型并没有考虑除农民和士兵以外的包括但不限于统治阶级、贵族/地主、祭司/僧侣、官吏、手工业者/工人、服务业者、文书、商人等其他脱产职业。
没有考虑不利地形、水灾、旱灾、蝗害等减产因素,以及六畜等口粮消耗大户。假设的是所有人口都是青壮年男性,没有算上女性、小孩、老人……金字塔形自然分布的人口结构中,取青壮年男性占总人口四分之一的数据应还比较合理,这样再在“每人五亩地”的条件下,实际上每1500人能拉出300人常驻,合1000万人口里200万兵,显然这已经是一顿极限操作。
我们很多时候都在借鉴一些成功企业或者成功人士的“非成功”经验。人类的大脑广泛存在着这样一个迷思:某家企业只要取得阶段性成功了,那么它的任何做法就都成了先进的、值得借鉴的。就像一家公司成功了,,它的战略设计、它的研发理念、它的市场策略、它的hr制度…它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众多企业当做“成功经验”学习,无数的管理书籍和mba课程都言必称“它是怎么怎么做的”。
但当它们只花了一年,就从第一到破产后,曾经大肆鼓吹这些“成功经验”的管理书籍和mba课程,他们的口风变成了“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它的战略方向(或研发理念,或……)怎么怎么样”。那些被无数企业学习的“成功经验”瞬间就变成了导致破产的罪魁祸首。
惠普也同样如此,我见证过它最辉煌的时候,公司内外人人都在讲惠普的成功就是因为“惠普之道”(thehpway),“惠普之道”甚至被列为美国最佳企业管理方式。可当惠普自2004起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提“惠普之道”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有人开始口诛笔伐“惠普之道”。
事实上,任何企业的真实发展,远远不同于我们基于结果的过程解读——路径是清晰的,每一步的选择都是有意识的、规划设计的结果。真实的过程往往是不确定性的选择,很可能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是一个交替、反复、纠结、清醒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