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经略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跟茅兴贤已经相识几十年,他对我也颇有指点的恩情。也是因为茅兴贤的推荐,我才加入上林的。我心里很明白,散修本就是自由自在,虽然成立一个宗派,对生命会有更多的保障。
然而散修早就散漫惯了,若是多了很多规矩,恐怕反而会束手束脚。若是上林给出了不想接受的,却又不能拒绝的指令,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绝对是很大的折磨。
而茅兴贤却好像对这样的事情毫不在意,他比白眉剑宗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的时间还要早,而且自视清高,却竟甘愿屈居于白眉剑宗之下,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虽然不知道茅兴贤的真正想法,但我猜测,他肯定有着什么目的。而他听从白眉剑宗的调遣,率领上林散修帮助元娣夺取洛阳,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跟茅兴贤走得最近,所以他基本上不会有太多事情瞒着我。或许是因为我真的太过爱惜生命,所以行事十分谨慎,我能看出,茅兴贤并非真的很信任我,他心里藏着极大的秘密。
茅兴贤是一个很危险的人,要比白眉剑宗更危险。毕竟想要打败白眉剑宗很简单,只要比他更强就行,但是茅兴贤却能做到杀人于无形,他的意念所指,纵然对手比他高一个境界,也只能沦为他的玩物。”
苏扬笑了笑,说道:“但凡眼高于顶者,绝对不会甘愿成为附属,一定有他的目的,这样的人是很阴险的。”
范经略点点头,显然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公子向我询问茅兴贤的事情,想必是打算对他动手,但我不得不提醒公子的是,很可能我们现在的谈话已经被茅兴贤听在耳里。”
“没关系,他爱听就听吧。”苏扬撇了撇嘴,说道:“自我出现在这里开始,便已经无法隐藏。而你揭穿了我的身份,若是我们再用灵息传言,反而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倒不如开诚布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样更简单一些。”
的确,只要茅兴贤想要偷听,他们便没有办法规避,除非一开始便用灵息传言。
然而,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一开始范经略和苏扬可是敌人,现在身份突然转变,是谁也无法事先想到的事情。
苏扬已经这么说了,范经略自然是乖乖的继续说道:“茅兴贤并非无时无刻都能听到周遭百里,甚至千里的风吹草动,需要他放出感知才能做到。所以我们此刻只能期盼茅兴贤并未关注这里,否则,他可能很快就会出现。”
范经略有些紧张,他是为了保命才背叛了上林,立下大道契约,若是茅兴贤突然出现,以他现在重伤的状态,恐怕将难逃一死。
而且茅兴贤根本不需要现身,他只要出现在附近,然后动一下意念,苏扬和范经略就得心境崩塌,任人宰割。
当然,这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的,不可能真的只是念头一动,瞬间就结果了敌人的性命。
可若非面对面的话,茅兴贤在暗处动用意念,苏扬和范经略怎么可能有防备的时间?
意道宗师本就是最顶尖的刺客,根本不需要接近敌人,便可无声无息的将其解决掉。
想要杀死一位意道宗师,首先要做的便是要与他面对面。
绝对不能让意道宗师逃脱视线之外。
藉由此前提下,在意道宗师念力没有完全运转之前,瞬间杀死他。
这说起来很简单,想要真正做到却是很难的。
一个念头的浮现需要多久的时间?
而出剑的速度又会有多快?
若不能快过意念,就算面对面,也只能是惨死的下场。
所以真的能够百分百杀死意道宗师的方法,除了冠绝天下的速度之外,便是修为境界至少高过其一个大境界。
茅兴贤乃是沧海初境的修为,只有空蝉上境强者,才能不受他意念丝毫影响,将之秒杀。
哪怕是初入空蝉境界的大修行者,也会受到茅兴贤念力的影响,虽不至于被他一念间压制,但也一定会受到极严重的创伤。
意道宗师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是最有可能越境杀敌的强大存在,修行念力本就很艰难,而能成就宗师,更是难如上青天。
整个人世间修行念力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在修行的过程中就会变成一个傻子,这种修行对于精神而言,有着难以想象的压迫力。
若非有着超乎想象的精神力,根本不适合踏入念修之途。
而且若不能成就宗师之位,修行念力的人也是最容易被杀死的,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