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看,连卓都讨不到好处。
杀死江飞鱼,他自己的下场也会很惨。
而若杀不死江飞鱼,那么死的就会是他。
这么一看,似乎不论结局怎么样,连卓都是必死的。
芮山长老感到心里很憋闷,堂堂苍羽宗,大魏最强宗门之一,竟然会因为苏扬一个人,而被逼到这种境地,甚至要自废双臂,抛弃自家弟子。
这绝对是人生最大的耻辱,但是芮山长老却无能为力。
他只不过是准境巅峰的修为,就算他心里再不甘心,面对上苏扬,恐怕连让对方出剑的资格都没有。
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江飞鱼的身影也出现了。
只有他和田昕两个人。
按理来说,自己儿子要与人生死斗,钟离候不应该不到场。
但前车之鉴有了太多,钟离候已经有些麻木,他现在丝毫都不担心自己儿子,什么生死不生死的,反正最后赢得肯定是自己儿子。
既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钟离候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何必抽这时间多此一举。
显然,不止是钟离候和芮山长老,洛阳城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一战江飞鱼获胜的几率最大。
毕竟在当初天书阁弟子考核前的擂台战上,江飞鱼和连卓已经交过手了。
就算连卓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修为突飞猛进,但江飞鱼也并非止步不前啊。
南境历练之时,连卓并未参加,对于经历过万般生死的江飞鱼来说,修为进境肯定要比一直待在安逸地方的连卓要强吧?
他们其实并不关心这场战斗的胜负,无非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连卓自然也听到了一些议论之声,他心里很恼怒,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过一会儿,他便会打脸所有人,让他们这些愚蠢之辈,见识到苍羽宗弟子的可怕。
他当然有这个自信,若非如此,又怎会从梅崖山走出,重新回到洛阳城来挑战江飞鱼。
他当然不会为了来送死,而是为了杀掉江飞鱼。
“飞鱼公子,南境一行,想必你的修为也在准境,否则不可能杀死苍空宁,但这一场战斗,你不可能赢我。”
生死斗台上,连卓望着江飞鱼,凝声说道。
“连卓公子,你明明是手下败将,却偏要来自取其辱,何苦来哉?”江飞鱼懒散的站着,似乎根本不在意这场生死战。
“哼,你的骄傲不堪一击,我只需要一剑,便可结束战斗。”连卓冷哼道。
连卓站在那里,身上隐隐有种气势,仿佛是一位帝王,君临天下,俯瞰山河。
观战的人,都感到一种迎面而来的窒息压力。
关注这场战斗的人大多修为不高,甚至很多都是普通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准境,并未有半步问神的强者存在。
所以对于连卓的气势,竟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这不禁让他们很是惶恐。
包括芮山长老在内,他能够明确的感知到,连卓的修为已达到了准境巅峰,按照此等气场,恐怕就算是对上半步问神,也有一战之力。
怪不得他敢来挑战江飞鱼。
之前还认定连卓必输的人,很快心里都有了变化,场间氛围也寂静了下来。
连卓很得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像他这种天才人物,又岂是江飞鱼这种半道上冒出来的角色所能比拟的?
然而,这种感觉在下一刻就消失了。
因为江飞鱼跨出了一步。
连卓全身上下弥漫而来的恐怖威势,瞬间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整片空间都变得轻松起来。
似乎是从大夏将倾的狂风骇浪中,来到了柔和平静的花前月下。
连卓眼瞳骤缩!
他之前站在生死台中心,配合身上气势,营造出了一种唯我独尊的意境,任何人来到这里,都要被这种意境影响。
然而江飞鱼简简单单踏出一步,无声无息间就破坏掉了这一切。
江飞鱼的身上很宁静,根本没有大战前的那种紧张感。
连卓的脸上浮起红晕,那是气血在上涌。
“来吧,江飞鱼,各用一剑分出胜负,谁死,谁就埋葬在这洛阳城下吧!”连卓衣袍猎猎作响,战意冲天。
“我本不想杀你,但这里是生死台,我亦不能破坏规矩。为了尊重规矩,也是为了尊重对手,那便来战吧!”
江飞鱼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飞鱼剑,然后指向连卓。
嘶嘶声音,裂开空气。
空气被刺破,发出尖锐音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