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交汇一处灌入河道,单就以这点而论,我们赶去的地方就只真正的灌江口。
豆驴跟着我在河岸上看了好半天才呲着牙花子道:“这地方,倒是有点像你说的灌江口,可是这附近连个庙都没有,咱们上哪儿找二郎神去?”
“等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我指向远处山峰道:“看到那座窟窿山没?我估计一会儿太阳就该是在那座山的背后落下去,等到太阳落山,有些事情也就能见分晓了。”
所谓的“窟窿山”就是山上带着巨大孔洞的地方,远远看去就像是山峰被人戳出来一个窟窿。
全国各地有很多这样的山峰,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的传说。
我指着窟窿山道:“相传,二郎神为了镇压金乌,曾经用挑山扁担,先后背着十一座大山腾云驾雾追赶金乌,连续镇压了十一只金乌之后,挑山扁担终于承受不住山峰的重量断成了两截,二郎神背在身上山峰轰然落地之后,就变成了窟窿山。因为,传说中二郎神就是用扁担把山给戳了个窟窿挑在身上。”
我转头看向豆驴道:“这里有不仅有三叉汇聚的河道,还有一座窟窿山,你说,这里是不是灌江口?”
豆驴跟我抬杠道:“你说那是二郎神挑过的山是吧?那我问你,二郎挑山,应该挑两座山吧?那边是有一座窟窿山,还有一座山哪儿去了?”
“杠精!”我笑骂了一句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豆驴,专心等待着太阳落山。
敛去狂暴的红日,没过多久就缓缓落向了山峰背后,与峰顶的孔洞连成了一条直线,夕阳的余晖也透过山峰撒向水面,为河水平添了一抹嫣红。
我看向河面的双目不由得茫然一缩,豆驴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说的地方不能就是水里那个红点吧?从那下去是找死啊!”
从山中投落的日光,确实是在水里形成了一个红。,如果,我没猜错那就应该是二郎禁区的入口,可是那个红点却偏偏是在三股水流交叉的位置上。
光看水流奔腾的声势就足以骇人心魄,更别说是藏在水下的暗流了。
叶寻也开口道:“欢子,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个地方就算是条鱼掉下去,也不见得能游出来吧?你觉得,谁能在下面弄出一块禁区来?还有……”
叶寻的声音顿了一下道:“你不觉得刚才那道光来的太过诡异了么?无论日月都只能在平静的水面上成形投影,可你自己看看,那个地方的浪花都已经卷成什么样子了,那是能出投影的地方吗?”
的确,刚才形成了残阳投影的地方,正好是三道流水交汇的中心,白浪滔滔,水声滚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形成日光投影的地方,可我刚才分明看见了那一抹残阳在水面上足足停顿了十秒之久,那不是我的幻觉。
我倒背双手皱起了眉头:“不对,我肯定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想明白,联系当地门,我要查地方志。三个县的地方志,我全都要查,让他们尽快把资料给我送过来,越详细越好。”
我想查地方志并非无的放矢,有的时候,传说也会在地方志里留下蛛丝马迹。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三个县城的地方志加起来竟然能垒成一堵墙。我不眠不休连着看了一天一夜,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我满脑子还都是地方志里内容,就算是打盹也没睡实,好像还能恍恍惚惚的听见豆驴他们在说话。
豆驴小声道:“寻子,你觉不觉得欢子像是有点魔障了,这地方志里能有什么?”
“地方志都是官方的东西,就算是当地有什么传说会被编到地方志里,也是删减过的东西,有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往里写。尤其是怪力乱神的事儿,绝对不可能在地方志里出现,要我看欢子这回是找错门道儿了。”
叶寻也说道:“王欢的判断应该是有他的依据,可我觉得他的办法不怎么靠谱……要我说,还不如去找找当地的老辈人,问问他们听没听过什么传说,还来的快些。”
“理是这么个理儿……”
我听见豆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怪,最后说话的动静好像已经不是人声了,怎么听都像是鬼在嘤嘤。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往他们两个的方向看了过去,却看见叶寻和豆驴全都背着我坐在桌子前面,更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中间竟然点着一盏油灯,昏黄色的灯光仅仅照亮了他们半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