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小沆子,随我去救人!”小丫头丝毫没给孙之沆思考的余地,她伸出小手扯着孙之沆的衣襟,当先就向跨院里面走。
孙之沆也是一脸无奈地朝身后院门口的典史摆摆手,意思是“甭管我,你们接茬聊,该咋地就咋地……”
能够做治安官的脸,哪能是慈眉善目,此时典史的脸色更是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了,作为刑事侦查方面的专业人士,典史自然不能信口开河,他当然要看看证据再说出自己的判断,否则不仅院子里的人会不知所以,就是一县之尊哪里,他也不好交差。
各自挂在东、南马棚房梁上掌柜的与老板娘,这时被人带到了前院,没有人去问询二位为什么自挂东、南枝,只有典史腆着一张扑克脸,在柜台前盘问他们事情的缘由。
当店小二取来那锭惹祸的纹银,放在柜台上供典史与几个刑房的老吏共同观瞧。几个人仔细翻弄了一顿饭的时间,几个刑房老吏才同时向典史大人点点头,直到此时典史的脸上,才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瞧着面前的掌柜夫妇,口气和缓地问道:“你二人确定是因为这锭纹银而报官?”
孙扒皮伸手将一锭纹银托在手里,两个人上上下下瞧了又瞧,异口同声地答道,“大老爷,就是这锭银子,不会错!”
“真不会认错?”
“不会,小人愿意用自家婆娘的贞操保证!”孙扒皮肯定地说,这就是自己见过的那锭纹银无疑。
“好!”典史的脸色骤然一凛,“刚才来的路上,之沆兄已经委托我全权替他处理此事,本典史秉公断案,刑房众吏员皆断定,此银就是寻常商户用银,因我大明律法,不许私银交易,所以纹银一锭罚没,你们是否认可?”
孙扒皮已经预想到了结果,纹银肯定是保不住的,所以他咬牙答道,“认可!”
“那就好!”说着,典史冷笑一声道,“孙掌柜,你可治罪?”
“啊……,小人无罪!”孙扒皮头皮发麻,不知道自己犯了哪路邪神,“自家平白无故损失白银十两不说,典史大人还要自己认罪,这可如何是好?”
他求助地望向院内,心里的救星孙之沆,此时却是踪影皆无。
“孙……构陷无辜……罪……”孙扒皮的耳朵里像是塞进了鹅毛,典史嘴里吐出的冰冷字句,将他一颗滚烫的心都给冻住了。
李赤心见小丫头扯着年轻公子就要进院,他赶了几步当先来到他们的面前,轻轻弹瑟一声,阻住两人道,“这位兄台,要知男女授受不亲!我夫人病重,实不宜着了风寒,如蒙兄台不弃,可否在这高阳城中寻一金镞科良医?内子为护持令姑母而受了重创,所以……”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年轻公子,只见他面上一红道,“是小弟孟浪,璇玑姑姑也是救人心切哦,请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