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信口胡说,此时有近万百姓在场,没人能下得了台。
进退两难的局面令这些人尴尬至极,半天没有人敢说话,围观的百姓渐渐明白了过来,愤愤不平。
“看来诸位是说不出所以然了,那我来替诸位说上一番。”林天养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既然脸皮已经撕破了,又何须装什么友善,当即毫不留情道:“其实诸位根本就没有证明我青江画馆违反规则的证据,只是在诸位眼中,我青江画馆不过就是一滩街边烂泥,上不得台面,而你们如何能容忍一滩烂泥踩在头上呢?”
“所以你们根本就不会管什么证据,只想我青江画馆永远不如你们,永远是一滩烂泥。”
“只是烂泥也有白莲生,纵使我青江画馆成绩不行,但从未做过有失画道品格之事,你们先前那般做法才是真正的有失画道品格,你们才是漠北城画馆最大的耻辱!”
林天养的话掷地有声,场间安静极了,林天婉等人尽皆捂嘴惊叹,大殿之上,王紫嫣的倩影迎风而动,美眸中倒映着林天养的身影,熠熠生辉。
其余画馆众人被他这番毫不留情的指责说得面红耳赤,心生愧疚,但也有人不甘心道:“并非我们有意刁难,只是曹管事说得那般肯定,我们只是错信了他!”
“对,没错!我们都是被曹若海蛊惑的!”
“若不是曹若海,我们怎会怀疑陆馆主的品格!”
墙倒众人推,曹若海此时仿佛变成了他们的遮羞布,每个人都把他指责了一番,努力证明他才是那个不问青红皂白便横加指责的罪人。
曹若海仿若变成了巨浪旋涡的中心,近万人都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他面色惨白,努力喊着狡辩道:“不是,我不是林天养说的那种人!如果不是天符之力,他们的花灯怎么会动的!”
群起发难的众人顿了一下,纷纷回过神来,大感困惑:如果不是天符的话,青江画馆的花灯是怎么动的?
“不错,林天养,你这盏花灯上的确没有天符,那你是怎么让它动起来的呢?”莫庆海眼中流露出赞赏的意味,说道:“老夫苟活七十余载,实在是看不出这盏花灯上的机关,你还是给我们解释一番吧!”
林天养恭敬行礼:“前辈有令,学生定当照办!”
场间的所有人都来了兴致,齐齐安静了下来,静待林天养的解惑。
“我这盏花灯,名为走马灯,是我无意间琢磨出的一种花灯,”林天养很是厚脸皮地将自己说成走马灯的发明者,打开了走马灯的灯盖,将内部结构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聚精会神,仔细观看着走马灯内的布局,只见灯皮内部,立着一根圆形木轴,木轴之上钉着几只小竹签,竹签前端粘着他们刚才看到的老少剪影,而圆形木轴的上端,又套着一个竹条圆圈,圆圈之上糊着几十片长形纸片,将圆圈与木轴相连,而底座的木轴根旁,插着十余根蜡烛。
走马灯的内部结构其实很简单,但在场众人看了半天也还是不知道灯如何会自动旋转起来,连梅园三老也仍是一脸困惑地看着林天养。
林天养不慌不忙,细心解释道:“诸位可以看一看,其实真正为走马灯提供动力的,便是这十余根蜡烛,当蜡烛点燃之后,上方的空气遇到热流便会膨胀,热空气就会上升,而正常的空气则会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那么蜡烛上方的热空气就会形成气流,不断上升。”
他顿了一下,指着竹条圆圈上的纸片说道:“底下冲上来的气流要寻找出口,便会带动这些纸片开始旋转,而连在一起的木轴自然也会开始转,将灯皮罩上以后,灯皮就会与圆圈融为一体,跟着立轴一起动起来,于是就会出现诸位先前看到的那般,走马灯会自动旋转起来,这就是全部的奥秘。”
林天养的一番细心解释更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什么热空气冷空气,膨胀上升的他们完全都听不懂,不过还是明白了一个意思,就是只要蜡烛点燃,这走马灯就会自动旋转!
“以蜡烛为引,引动上方空气流动,而天地间其他空气便会再次涌入,填补空白,此灯巧思,竟是颇合天地间损有余而补不足之真谛,果真奥妙无穷!”莫青梅若有所悟,喃喃自语。
林天养险些踉跄一步摔倒在地,心中忍不住吐槽道:“一盏破走马灯你都能扯到天地大道上去,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科学!”
为了让众人更好地理解走马灯的原理,林天养再次将走马灯内的蜡烛点燃,不过这次没有罩上灯皮,所以每个人都看到了在蜡烛点燃以后,立轴缓缓自动旋转起来的画面,场间立时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好,既然证明了青江画馆的走马灯没有任何问题,那么第二场考核的头名也能定下来了,”莫青梅环顾四周,朗声道:“第二场考核的头名,青江画馆,林天养!”
“好!”
场间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响彻天地,没有人敢再对青江画馆取得这般成绩有任何异议,就连曹若海也是心如死灰地瘫软到了地上。
青江画馆众人抱在了一起,尽情欢呼,连着两场拿下画会考核的头名,这在过去从未有画馆学生做到过,而如今,名不见经传的林天养做到了!
以往籍籍无名的青江画馆,今日正式一鸣惊人,将永远被记录在梅园画会的历史上!
陆桓羽仰天长啸,仿佛要将这些年受的憋屈在此刻尽数释放!
“啪!”
一声不为人察觉的脆响在张文成手中响起,是折断折扇的声音。
“曹若海这个废物,居然就这样轻易被林天养打回了原形!”张文成气得不轻,心绪如飞:“眼下只剩下最后一场考核了,虽然林天养这个废物不可能是个画师,但我不得不防了,必须早作准备!”
所有人都在欢呼时,他带着阴毒的眼神偷偷离开了广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