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与陆幼翎一般年纪的弟子正是迦礼寺仅存的弟子之一,也是今年十五之期参与祭命的那帮孩童,秦天苍攻伐云都之时,耶律锦云为诱敌深入,不惜将其他弟子的性命当作诱饵,几乎让迦礼寺全员覆灭。
所以这名弟子历经劫难后,眼中始终躲躲闪闪,充斥着警觉,但是见到陆幼翎后整个人反而放轻松了一般。
“吁…”
这名孩童咧开嘴,露出橙黄的牙齿,那几颗参差不齐的牙齿如同踩歪了的秧苗一般,看着让人由衷的嗤笑。陆幼翎突然睹物思人一般,想起了某个人,不过心中所想之人早在上个月前刚刚见过,不应该是他才对。
陆幼翎见他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对面那个小子只顾自己一个劲的傻笑,那笑容仿佛是秋后的阳光一般,绚烂而又熟悉,只是陆幼翎根本不知道这个笑容的意义是什么。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陆幼翎抬头一看,见是符于琼来到自己的跟前,他斜视自己一眼,继而对着那名男童训斥道:“刚才你为何故意在课间喧哗?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好的不学竟学那些不求上进之流!听说你下个月要分到焚香阁研习火相秘术,我看你这木讷的资质根本不适合来我们焚香阁!本仙师已经同白执事商议,要将你送去瘦滩,那里才是你们这种人呆的地方!”
陆幼翎也回瞪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开始讨厌起符于琼来,刚才他说的话中明显在说自己就是不求上进之流,而且焚香阁弟子的接受理应由各个司天因地制宜的挑选人才,绝非是靠性格来决定,更何况他自己身为焚香阁司天都未吭声,反倒是符于琼一个首席仙师擅自做了决定,其越俎代庖的行为着实令人可恨。
陆幼翎本就觉得自己对不起符于琼,一心有愧于他,现在却恰恰相反,陆幼翎觉得如此心机小人,若做了焚香阁司天当真是害了众人。
符于琼面责完那名孩童之后便哼着小曲离开,陆幼翎急忙抓着那名弟子的肩膀说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定会把你弄进焚香阁的。”
陆幼翎本是一脸诚意,希望对方能够坚强一点,谁知这名孩童还是刚才那副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反倒是弄得陆幼翎有些尴尬。不过在一个臂膀的距离之下,陆幼翎清楚的看清了这个孩童的面颊,这张脸一下子勾起了陆幼翎很多回忆,他甚至一度咬定了就是他,可是终究还是觉得不可能。
“你为何不说话?”
陆幼翎问道,那名孩童依旧是一副面孔,不过眉宇间多了一丝愁绪,陆幼翎接着说道:“你很像我的一位儿时朋友,不过你应该不是他,咦?”陆幼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头探进厅内,此时他将所有的五感集中到眼睛上,所有座位都扫视一遍,可惜每个学童的身上都穿着同样的道袍,他们的身形也都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说话?你既然都是今年招入的弟子,那一定知晓所有人才对,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个叫‘郭若麟’的人?”
被问话的这名学童眼内突然放出精光,猛地直点头,一改之前的木讷,陆幼翎听后也是欣喜若狂,他心头由衷感叹道:郭叔叔,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你的儿子郭若麟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那你能帮我指出他坐在哪个席位上吗?”
这名孩童犹豫了一阵,随即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他今天没有来?”
这名学童又摇了摇头,陆幼翎一下子泄气了,看着面前这个傻头傻脑的学童,陆幼翎觉得问到这里也已经是极限,剩下的不如自己去打听还靠谱的多。
“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呀?”陆幼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谁知那名学童不但没有回答,反倒是露出惊恐的表情,陆幼翎自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便看见白自赏和符于琼二人已经走到自己身后。
“小师弟,虽然你已经贵为焚香阁的司天,不过迦礼寺的规矩不是专为袒护权势的,本座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杀鸡儆猴,否则人人效法这迦礼寺岂不是乱了套?”
白自赏一脸媚态,恍如一名妒妇站在自己跟前,他的举手投足之间连文弱书生都不如,陆幼翎不禁心生厌恶,此时符于琼还插嘴道:“居然能同一个哑巴聊的这么起劲,真是话唠转世!”
白自赏转身回走,撂下一句话道:“符于琼,你监督执法,第一次执法一定要让二人涨涨记性不可!”
“在下明白!”
符于琼转身对陆幼翎说道:“走吧,二位,面壁房有请。”
符于琼将陆幼翎和那名学童领进中正厅后的面壁房,陆幼翎一走进这间房便惊呆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