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络通…”陆幼翎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师弟你有所不知,日照兵败以后司尉长崔尚密谋造反,多亏了曲络通暗中相助才使秦天苍肃清叛乱,曲络通虽是云都子民,却势力庞大,拥有三国通关文书,其家族生意遍布海内,坐拥的资产动一动便能让一个国家民生震荡,此次他全力辅助秦天苍,看来他早已有心背叛云都,我已知会人去交涉,相信马上便能与他会面商讨振粮之事,只是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师兄你也毋须担心,要不我同你一块去吧?”
“师弟,这件事还是由我单独出面比较好,我想先去会一会他,看他到底是各种人!师弟你还是早点去趟东来驿馆打听道崇万重的下落才好。”
陆幼翎点头称是,忽然想起下午聆听教义一事,顿时愁云上眉。萧略看到他面露难色,急忙问道:“我见师弟愁眉不展,莫非有什么难事?”
陆幼翎将畏惧听讲义的事说给萧略听,萧略朗声大笑一番言道:“我以为是何事?此事容易。”说完便取下书桌上的纸笔,在上面写上几行字交于陆幼翎。
“你且拿给白自赏看,他定然不会为难你了,不过这聆听教义、打坐参道本是修行之人日常功课,你今日替我办事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明天起你还是去做好自己的功课为妙。”
陆幼翎急忙称是,萧略见陆幼翎应允了,自然放心的回去,只是陆幼翎自己随后又犯难了,今日既然不去中正厅做功课,何必要去见白自赏触那霉头。有感于此,陆幼翎连忙将朱三唤来,让他代为呈递信笺。
陆幼翎在房间里退去焚香司天的赤色锦服,转为换上了之前自己的麻布衣裳,他将香炉搁置在桌面上,一边同里面的极道非乏说话。
“师父,想不到师兄也想到让我去查询崇万重司天的下落,他与你真是不谋而合,我有时候在想,既然师兄文韬武略样样俱全,且对云都也是忠心不二,为何你不直接与他谋事,却单单找了我?”
“萧略这个人,一身充斥着江湖胆气,为人也是刚正不阿,不过与这样的人相处,为师反而觉得不痛快,他凡事面面俱到、做任何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且过分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算不得一个杀伐决断之人,倒是他擅长饮酒,每当为师犯起酒瘾之与他推杯换盏、好不尽兴!”
陆幼翎听出了极道非乏的无限怅惘,可惜他现在还是‘虚谷’的修为,自然不能沾染酒气。
陆幼翎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极道非乏坚持让他一人行事,他便蹑手蹑脚的从迦礼寺后门溜出。穿过宁静的街道,几经曲折终于走到东来馆驿,此时馆驿外有四名罗生士卒模样的人把守,而围墙四周也都是云都的兵士把守。
陆幼翎不禁想到应该是萧略怕民情激愤,故意派兵协助把守,东来馆驿进出前后各有一处大门,都有侍卫把守,他当然不能从这两个门入内,不过西侧的高墙边有一颗老梧桐,若是爬上树再跳入馆驿内,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如何行动,陆幼翎便掩人耳目偷偷绕到馆驿的梧桐树下,只见此数上密密麻麻的叶子早已泛出枯黄,预示着夏末秋至、渐有寒意,他对着手心哈了口气,便扣住两侧的树干开始向上爬,结果没爬几步,他便发觉手边手掌火辣辣的疼痛,他翻掌一看,见手心处被枯槁的树皮刮得层层血迹,他立马放弃了用手攀爬的可能。
正在这时,围墙内突然传出动听的箫声,陆幼翎五音不全,自然听不出这是什么曲目,只是箫声委婉萧瑟,听得多少让人泪目,陆幼翎体伫立聆听,一时竟忘了来这里的初衷。
只是一曲罢后,便再无声音传出,陆幼翎回过神来,不禁暗自对吹箫之人由衷钦佩,在他眼中能吹奏出如此旋律的人,一定是个寂寞之人。
也许正因为这首曲子给了自己些许灵感,陆幼翎突然想起了极道非乏曾经传给自己的‘御风诀’,他沉思了一会儿,便脱口而出道:“御空潜龙,丹霞飞凤,化身于穹,身法自空”。陆幼翎刚念完御龙决,只觉身姿腾空,又是熟悉的感觉。不过这次少了极道在一旁指点,陆幼翎多少有些害怕,身躯绷得紧紧的,忽的往上腾空,老梧桐树枝从周身擦过,鸦窝内惊出几只乌鸦嚎叫。
“过了过了…”陆幼翎见一下子飞过了树顶,连忙屈身抓住树枝,总算揪到树干,他用力一扯,将自己落到树干上。
“好险!”陆幼翎深吸一口气,抬头向下望去,见已经离地七八丈,巷尾巡哨打盹的士兵都尽收眼内。